“哈哈哈,好,好,拉扎布進貢的幾個美女果然是有特色,本汗非常喜歡。來來來,諸位都不要愣著了,趕緊把杯中酒喝下去,本汗答應你們,等一會酒席結(jié)束了之后,一人可以帶一個美女回到大帳,這樣你們還有什么意見嗎?”在漠北草原上,有一片連綿不絕的大帳,當然,在這個大帳營地的最**還有一頂巨大的王帳,里面隱隱傳來了樂器的聲音,這不是別人的王帳,正是外喀爾喀部大汗魯特的王帳,今日,他在王帳中大宴賓客,準備好好的快活一天,魯特已經(jīng)年過四旬,長時間的沉迷于酒色已經(jīng)讓他失去了進取的雄心,其實以前當他剛當上外喀爾喀大汗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動過統(tǒng)一草原的念頭,但是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風雨,他已經(jīng)意識到,想憑借外喀爾喀的力量統(tǒng)一草原已經(jīng)是不可能。
從規(guī)模上來說,外喀爾喀只有五個鄂托克,全部集結(jié)起來總兵力也就三萬人,三萬人在草原上不能算是非常強勢的部落,內(nèi)喀爾喀的實力就不比他們?nèi)?,而漠東蒙古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鐵板一塊,土謝圖等人都愿意跟皇太極合作,而西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林丹汗,麾下的察哈爾部如果單獨拿出來確實是草原上實力最大的部落了。從魯特汗的父親開始,外喀爾喀就跟察哈爾部的關(guān)系很不好,雙方經(jīng)常發(fā)生小規(guī)模的作戰(zhàn),主要還是察哈爾的黃金家族總是想著一統(tǒng)草原,內(nèi)外喀爾喀正好就是他們東征路上的絆腳石,但是內(nèi)喀爾喀跟金國結(jié)盟,所以察哈爾不敢輕易動他們,但是外喀爾喀不一樣,外喀爾喀一直不想跟任何一方結(jié)盟,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所以首當其沖的成為了察哈爾部試探的目標,好在他的麾下還有三萬勇士,除非是林丹汗集結(jié)全部的兵力前來攻打,否則在外喀爾喀這里他們討不到任何便宜。
沒有了進取的雄心,魯特汗只剩下了吃喝玩樂,反正人生不過短短數(shù)十年,還不如好好的享樂一番,外喀爾喀部落下面最大的一個鄂托克的首領(lǐng)叫拉扎布,他從部族里面挑選了十幾個美女,正好趁著外喀爾喀舉辦摔跤大會的機會給送了上去,這些蒙古美女能歌善舞,讓魯特汗非常滿意,順便就召集了自己的部下在王帳中狂歡一天,頗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拉扎布當然也在賓客當中,眼見大汗對自己的舉動非常滿意,自然也是滿心歡喜,他是魯特汗最忠誠的部下,這些年為了外喀爾喀沒少出力,一直是魯特汗的左膀右臂。
就在魯特汗跟大家推杯換盞的時候,一名侍衛(wèi)掀開了大帳的門簾,走了進來,跪下道:“尊敬的汗,我們的營地外面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想要求見大汗?!濒斕睾拐鹊母吲d,一時間沒有注意聽侍衛(wèi)的話,還在跟身邊一名部下喝酒,拉扎布卻沒有醉,他清楚的聽見了侍衛(wèi)的話,拉扎布立刻起身問道:“不速之客?什么樣的不速之客?”侍衛(wèi)當然清楚拉扎布在外喀爾喀部落中的地位,眼見是拉扎布問話,他不敢不答,立刻將右手放在胸前回答道:“拉扎布大人,是,是來自察哈爾的人,并且領(lǐng)頭的是他們的王子額哲?!?
猶如一聲炸雷在拉扎布的耳邊打響,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臉上的紅暈也褪去了五分,竟然是察哈爾的人,察哈爾已經(jīng)多年不跟外喀爾喀來往,或者說這個表述不太準確,應該是多年不和外喀爾喀有正常的來往,只要是雙方接觸,必然是引發(fā)邊界沖突,甚至是小規(guī)模的戰(zhàn)爭,雙方最多是互相派遣使者推脫責任,但是拉扎布萬萬想不到,今天居然是察哈爾的王子額哲帶隊前來,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難道是邊界發(fā)生什么大規(guī)模沖突了?拉扎布搖搖頭覺得不可能,若是雙方交戰(zhàn),他們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察哈爾王子不請自來是什么意思,實在是讓人猜不透,但是不管怎么樣,他們的酒會肯定都無法進行下去了,拉扎布也沒管魯特汗,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手,示意停止奏樂,并且對他帶來的那些美女使了個顏色,要求他們停止舞蹈,大帳中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聽見魯特汗跟別人推杯換盞的聲音。
音樂驟然停下,魯特汗臉色一變,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是誰這么大膽,竟然沒有得到自己的命令就停止奏樂,他回頭一看,臺下表演的美女也已經(jīng)全部停止了動作,撤到了一邊,魯特汗正要發(fā)作,拉扎布連忙上前幾步,走到魯特汗的身邊,對著他小聲嘀咕了幾句。啪嗒一聲,魯特汗手中的酒杯忽然一下摔在了地上,身邊的頭領(lǐng)和將軍們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魯特汗。本來魯特還有幾分醉意,可是拉扎布的話讓他瞬間清醒,臉色也一下子由紅轉(zhuǎn)白,顯然是酒醒了。魯特汗回話道:“拉扎布,你的意見呢?”
拉扎布躬身道:“既然察哈爾派人來了,而且是這么高的規(guī)格,我們不妨見一見,看看他們要耍什么花樣,不過小人建議,不要留下這么多人,只讓五個鄂托克的首領(lǐng)參加就可以了,我們也能探探他們的虛實,同時也可以做到保密,既然額哲來了,我想他應該不是自己想來,而是林丹汗想通過額哲給我們傳遞一些信息,我們可以聽一聽?!濒斕睾裹c點頭,拉扎布的建議非常中肯,不管怎么樣,既然察哈爾的人來了,將他們拒之門外肯定不是待客之道,何況林丹汗一天到晚都以黃金家族的合法繼承人、蒙古的共主自居,若是拂了他的面子,終究也是有損自己的威嚴,反正外喀爾喀的實力不差,見一見沒什么問題?!澳呛茫銇戆才乓幌?,將大帳中的酒宴全部收拾掉,然后屏退左右,只留下你剛才說的幾個人,本汗去洗把臉,回來我們一起見見這個額哲。”魯特汗指了指門外道。
拉扎布立刻躬身道:“小人明白了,就交給小人來安排吧?!崩嫉男屎芨?,不愧是魯特汗麾下最重用的人,個人能力確實不錯,他指揮著下人們快速收拾著王帳,并且跟賓客們說明緣由,當然他沒有說的那么仔細,只是說大汗有臨時軍務要處理,宴會等大汗處理完軍務之后再繼續(xù)進行,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魯特汗終于是回到了王帳中,他洗了一把臉,換了一身衣服,并且在身上撒上了一些香料,把整個人打扮的精神了一些,這才回來。草原人因為經(jīng)常食用牛羊肉,并且因為缺水,并不怎么洗澡,所以身上總是充斥著難聞的怪味,他們自己并不覺得,那是因為他們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味道,但是如果有客人來,他們也會隆重的接待,當然自身形象也需要打理一番,將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
魯特汗掀開門簾,發(fā)現(xiàn)王帳已經(jīng)被下人們打掃的煥然一新,看起來顯得很有威嚴,空氣中的酒味也被拉扎布用香料遮蓋,他非常滿意的對拉扎布笑了笑,表示他的肯定,然后走到自己的汗位前坐下,五個鄂托克的首領(lǐng)站在他的下首,魯特汗將頭上的皮帽子扶正,然后對拉扎布說道:“行了,我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可以請客人來到我的王帳了?!崩脊眍I(lǐng)命,立刻掀開門簾命令門口站崗的侍衛(wèi)前去請人。額哲一行人到達外喀爾喀的王帳已經(jīng)有一個多時辰了,他已經(jīng)聽說了魯特汗正在舉辦酒會的事情,顯然現(xiàn)在去見他是不合時宜的,總要給人家一個準備的時間,在侍衛(wèi)前去通稟的時候,額哲已經(jīng)被侍衛(wèi)長安排在了偏帳休息,侍衛(wèi)長常年在魯特汗的身邊工作,當然知道待客之道,目前他們和察哈爾還沒有進行大規(guī)模的作戰(zhàn),何況額哲是打著正常拜訪的旗號,總不能讓人家在外面的空地站著,還是先讓他們進偏帳休息,等到魯特汗有了正式的命令,再讓他們?nèi)ネ鯉げ贿t。
這次額哲一行一共十人,主使當然是額哲本人,還攜帶了一名副使叫做顏合扎,也是林丹汗麾下的智囊,蘇尼特鄂托克的首領(lǐng),剩下幾個是他們的侍衛(wèi),在來的路上,額哲和顏合扎已經(jīng)將此次出使外喀爾喀的說服內(nèi)容全部核對了一遍,等見了魯特汗之后他們照本宣科就行了,相信只要他們開出的條件足夠吸引人,魯特汗應該會答應,這一次林丹汗將事情的處理權(quán)全權(quán)委托給了額哲,他只定下一個規(guī)矩,只要不影響察哈爾本部落利益的情況下,隨便額哲怎么答應魯特汗,只要他們能出兵,一切好說,就是將金國的土地給他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