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士兵有一百多人,蔡方在接到通知之后將城內(nèi)巡邏的兵丁也帶過來一部分,加上府衙的差役,總?cè)藬?shù)有兩百多人,雖然都是步軍,但是也算有些規(guī)模了,蔡方和兩個百戶騎在馬上,眾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到了葉府門外,只見葉府門外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百姓們丟下的板凳石墩,還有扇子水壺什么的雜物。老弱婦孺?zhèn)兛s在墻根瑟瑟發(fā)抖,青壯年早就是跑的無影無蹤了,而在葉府大門前面的空地和臺階上,有數(shù)十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騎士,他們拿著手銃呈半圓形散開,形成了一個防御的陣勢。
兵丁們正要上前,蔡方卻突然一揮手道:“慢著!”,他已經(jīng)敏銳的察覺到,這隊人的氣勢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過。而且蔡方是知府,當(dāng)然不是普通官員可比,最起碼在見識上他要比低級的官員高出許多,前面的騎士全部拿著手銃,這肯定不會是什么賊人,一般賊人不會有這么好的裝備。蔡方高喊道:“敢問是哪一部的官兵?”
話音剛落,那邊傳來了應(yīng)答的聲音,“蔡大人,別來無恙乎?”蔡方腦袋一懵,這個聲音是?果然,他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或者說是他既感激又害怕的臉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蔡方手忙腳亂的翻身下馬,搶前幾步道:“哎呀呀,下官想不到是協(xié)同大人大駕光臨,這,這,您看,下官有失遠(yuǎn)迎,罪過,罪過了?!辈谭桨莘诘?,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這下把百姓們都看傻了,知府大人可是蘇州的父母官,竟然對一個年輕的強人這么客氣,真是奇事一件。劉毅沒有在意跟在后面葉紹袁吃驚的眼神,協(xié)同大人,怎么劉毅又變成什么協(xié)同大人了,他不是新軍的指揮使嗎?只聽劉毅淡淡道:“知府大人,說起來本官也是魯莽了,確實是有急事到此,才沒有事先通稟,實在是抱歉?!辈谭竭B忙擺手道:“大人這是什么話,下官歡迎大人隨時光臨蘇州,大人能來蘇州,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呵呵。”
“那好,我們進(jìn)去說話吧,外面這么多百姓,讓你手下的兵丁安置一下吧,幫本官說一聲抱歉,每戶可以去徽商柜坊領(lǐng)五兩銀子壓壓驚?!眲⒁惴愿赖?。
“哪里哪里,大人這說的是什么話,怎么能讓協(xié)同大人出銀子,這點小事情就交給下官吧,下官一定處理妥帖?!辈谭綇澭f道。劉毅點了點頭,蔡方說的也有道理,畢竟蘇州府是他蔡方的一畝三分地,自己跟蔡方的級別差了很多,管理民情肯定是蔡方比較拿手,既然他有好的辦法,自己就不應(yīng)該再插手了。隨后,蔡方立刻命令手下的兵丁將民眾帶回家里,葉府門前的區(qū)域?qū)嵤┙鋰?yán),閑雜人等不得出入。安排好這些事情之后,蔡方便獨自一人進(jìn)了葉府。
葉府內(nèi),道士們已經(jīng)被全部控制住,劉毅方才一銃將黃老道的胳膊擊穿,正是因為他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見了躲在徒弟身后的黃老道捏著葉小鸞的臉,將手中一碗黑乎乎的藥水強行往她嘴里灌。從這個人的動作就能看出,這絕不是什么好人。再看看他在葉府內(nèi)擺下的陣法什么的,作為一名共和國的軍官,治病當(dāng)然要用藥,沒聽過喝兩口符咒水就能解決問題的。就算是民間有一些高人,那也是用治病的手段去治療,只不過有些手段科學(xué)家還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罷了。但是黃老道此番做派肯定是騙子無疑,這些人哪里像是道教人士,他們是邪魔歪道才對。在共和國,這種蠱惑人心,害人不淺的東西都是要堅決取締的,劉毅又怎么能對他們有好感。這些人往往害的別人傾家蕩產(chǎn),家破人亡,都是些死有余辜的人。
黃老道和兩個徒弟的傷口已經(jīng)被止住血,他們有氣無力的靠坐在墻角,**著,眾師弟蹲在他的身邊,幾名端著火銃的青弋軍戰(zhàn)士負(fù)責(zé)看著他們。金采也找了個借口跟葉府的下人站在了一起,被沈宜修帶著走到了一邊。這種厲害的角色在沒觀察清楚之前最好還是不要招惹,不過金采雖然小心,但是卻沒有那種極度恐懼的心里,畢竟他還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在大明,只要有功名在身,官員一般也不會小覷,畢竟是讀書人,大明是君和士共天下,所以讀書人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正所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葉紹袁帶著劉毅和知府蔡方一起進(jìn)了內(nèi)書房,劉毅是來過葉紹袁的內(nèi)書房的,走進(jìn)去之后發(fā)現(xiàn),鋼琴還在那里,只不過上次劉毅演奏過之后,葉紹袁便覺得這種東西就像寶劍配英雄一樣,應(yīng)當(dāng)找到它正確的主人才對,葉紹袁倒是有意假如還能跟劉毅再見的話就將這個西洋古琴送給劉毅好了。所以那次之后,葉紹袁便將鋼琴給封存了起來,用布給它罩上。此刻劉毅看見罩布上面落滿了灰塵,便知道,這架琴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有被人彈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