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道:“反正我們沒有內(nèi)應(yīng)的幫助,攻不下建康,可是一旦建康周圍的軍隊抵達建康,他們四周的城池就等于不設(shè)防了。攻不下建康,本將軍難道還攻不下長沙?攻不下姑熟,攻不下江夏?”
崔澄道:“將軍妙計!”
“不過即使做戲,也要做全套!”慕容恪道:“如果讓褚蒜子看出本將軍的計策,我們就麻煩了!”
慕容恪道:“封將軍,現(xiàn)在看你的了!”
封雷這幾天可是悶壞,打又打不成,眼看著到嘴的肥肉卻吃不到,著實讓封雷郁悶。聽到慕容恪的命令,封雷興奮不已。
魏軍正式出動了,以六千步軍精銳戰(zhàn)兵作為主力,四千水軍輔軍、六百余名幕府山民壯作為民夫。
在冷兵器時代,戰(zhàn)兵和輔兵的責任明確,戰(zhàn)兵就是只管打仗,其他的什么都不管。因為戰(zhàn)斗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就像刀鋼用在刀刃上一樣,他們也會如此。
輔兵就是輔佐之兵,像運輸糧草、運輸攻城器械,做飯,看押俘虜,打掃戰(zhàn)場等都需要輔兵去做??傊裁椿羁啵裁椿罾?,都是輔兵去干。
魏軍最前面是十輛新打造的巢車,魏軍新打造的巢車高達三丈四尺,巢車上的吊樓可以容納十幾名士卒,當然,此時運動中的巢車上并沒有人。巢車之后則是二十八輛襄陽砲車和一百余輛八牛弩車。
以八牛弩車之后,則是六千余名魏軍精銳步兵,雖然這六千步兵中參加過廉臺之戰(zhàn)的冉閔嫡系精銳十不足一,然而不可否認,冉閔在練兵方面并不比冉明差。這些精銳步兵經(jīng)過戰(zhàn)火的洗滌,成為了真正的精銳。他們步伐一致,進退有據(jù),氣勢磅礴。
此時,褚蒜子望著下面的魏軍,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司馬昱道:“太后請保重鳳體,這里就教給微臣了!”
褚蒜子知道這里她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她在城門樓上,可以鼓舞士氣,一旦她離開,士氣肯定會動搖。
“哀家不走,會稽王不必再勸!”褚蒜子道:“哀家就與眾將士們一起,生則同生,死則共死?!?
在皇權(quán)時代,太后對于士氣的作用顯然是不可估量的。晉軍士卒盡管有點恐懼魏軍,但是看到褚蒜子居然和他們一樣死守城墻,這讓晉軍士卒們異常感動。
“大晉萬勝!”城墻上數(shù)千守軍士卒發(fā)出如同海嘯一般的呼喊聲。慢慢的城內(nèi)的軍士和百姓也聽到了這種聲音,無數(shù)軍士和百姓都不約而同的附和著,十數(shù)萬人同時吶喊,聲音響徹底天際。
慕容恪聽到這種聲音,臉上微微變色,幸虧他并沒有真正打算強攻建康,否則就算是把這兩萬人馬全部打光,不見得能攻破建康城。
魏軍的八牛弩車、以及襄陽砲都是隨艦隊運輸而來,否則光打造這批器械,就足足費時一個月。
巢車部署到位,可是面對那寬達五六丈的護城河,巢車顯然無法渡過,這難不住魏軍。就像變戲法一樣,魏軍的輔兵開始快速的在巢車之后壘積木,不到半個時辰,輔兵就頂著晉軍的箭雨,在護城河上架起了十六座臨時浮橋,有十輛可以通過巢車,其他的則是專門可以通過戰(zhàn)兵的戰(zhàn)橋。
褚蒜子望著下面的忙活著魏軍將士,心里感慨萬千。戰(zhàn)爭打的就是國力,這點褚蒜子也明白。魏軍的投石器比晉朝的大上三倍,投石越大,意味著可以拋射的距離越遠,看著襄陽布置在四百步左右的位置,褚蒜子暗嘆無奈。
在這個距離上,晉朝不是沒有辦法攻擊,只是那種床弩的精確度讓人不敢恭維,能不能打中,只有天知道了。由于床弩的勁道超強,需要非常多的人同時用力,才能張開弦,為了給足夠的人員騰出位置,這種威力巨大的床弩,在一面城墻上布置的數(shù)量非常有限。
至于八牛弩車,褚蒜子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就連晉軍將士也沒有人知道。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魏軍士卒,戰(zhàn)兵不說了,每個人都是全身鋼甲,這樣的鋼甲晉朝不是做不出來,而是代價太高,除了校尉以上的將領(lǐng),普通士卒只能裝備皮甲。而魏軍不僅戰(zhàn)兵武裝到牙,就連輔兵也是鋼甲。
要知道一套鋼甲很多甲片組成,每一片都需要上好的工匠,成百上千錘打造而成。這樣制造出來的鋼甲價格可想而知。但是褚蒜子并不知道。魏軍因為冉明的原因,采取了灌鋼法煉鋼,不僅產(chǎn)量大,而且鋼質(zhì)較好。特別是那些甲片,都是鋼水倒進模具中,冷凝而成,只需要稍加打磨,就可以組裝了。
這樣的方法,鎧甲不僅制造的速度快,而且還非常便宜。
褚蒜子看著那些魏軍士卒,終于明白了冉閔為何能打敗鮮卑人,滅掉燕國,橫掃氐秦,魏軍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無非依靠的就是堅甲兵利。這也難怪,冉閔只有區(qū)區(qū)萬人馬就敢打十四萬精銳的燕軍主力,區(qū)區(qū)萬余人馬,就敢攻打晉國都城。
終于魏軍的準備工作結(jié)束了,戰(zhàn)鼓聲震耳欲聾,那些魏軍步兵也用兵刃拍打著盾牌,隨著戰(zhàn)鼓的節(jié)奏,緩緩前進。
而巢車上的士卒則揮動著旗子,向后面的投石機和八牛弩匯報方位。
根據(jù)巢車上士卒匯報的方位,襄陽砲和八牛弩開始了第一輪試射。
然而就當晉軍準備用弓箭阻止魏軍靠近城墻時,魏軍在后面的襄陽砲和八牛弩開始發(fā)了。
一百余斤的石彈帶著死亡的利嘯聲,飛向城墻。如同小孩手臂粗的弩箭,也帶著飆飆聲,飛向城墻。
雖然沒有炮,冉明還是把步炮協(xié)同作戰(zhàn)的理念,送給了冉閔。用八牛弩和投石壓制城墻,晉軍守軍的什么灰瓶、金汁以及擂石、滾木,根本沒有機會使用。
試射和效果顯然不夠理想,襄陽砲和八牛弩操作手開始調(diào)整方位,第二輪的打擊無疑準確了許多。
隨著遠射打擊力量的顯威,魏軍步兵開始了進一步進攻。
隨著魏軍的遠程打擊延續(xù),褚蒜子反而松了口氣,魏軍的投石器威力雖然巨大,但是似乎無法撼動城墻,因為數(shù)量少,而且發(fā)射速度慢,這種投石器給晉軍帶來的傷亡有限。
至于八牛弩那就沒有辦法了,站在城墻上,除非在女墻的掩護下,否則任何重盾都防不住這種大弩,因為司馬昱命令士卒蹲下,所以傷亡同樣不大。似乎魏軍把這種昂貴的弩箭浪費了。
然而,褚蒜子透過盾牌的縫隙,看到魏軍步兵渡過了護城河,馬上就要靠近城墻了,這時她的心又開始揪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