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道,和氣生財,一個對手下之人都如此吝嗇、沒有寬容之心的人,這輩子怕是也發(fā)不了財!”尉遲蕭涼薄道。
“你什么意思?”老板賠笑的面色,頓時冷了下來。
“字面上的意思!”尉遲蕭情緒沒什么起伏,側(cè)目,望向身側(cè)人兒:“這樣的店,怕是也做不出什么好的菜肴,不吃也罷,走吧!”
“好!”陸子遙應(yīng)了聲,跟隨他一同邁開步伐。老板怒不可遏,可見他們衣著華貴,出身然非富即貴,不敢沖他們發(fā)火,直接將心頭所有的火氣,發(fā)泄到仍保持著同一個動作的鐵伯身上:“都怪你這個老小子,若不是你,老子也不會被人無緣無故的詛咒
,你簡直就是災(zāi)星一枚……災(zāi)星……滾!現(xiàn)在就給老子滾……”
鐵伯聞,頓時慌了:“老板……”
“別在這兒給老子灌迷魂湯,你那點詞,老子差點會倒背如流……滾!現(xiàn)在就給老子滾……”老板截斷他欲出口的求饒,沒什么耐性伸手,將他往外推。
鐵伯不愿意離去,苦苦的哀求著,可最后,仍被毫不留情的推出客棧。
“別說老子做人不厚道,算上你打碎的碗盤,灑的湯,這二十個銅板付你的工錢,綽綽有余!”話音落,如同打發(fā)叫花子般,直接將銅板仍至他的腳邊。
鐵伯頓時一陣難堪。
無論是以前,還是后來跟了蕭世子,都從未受過如此對待,可如今……
“怎么?不想要?”見他遲遲沒有撿起的意思,老板譏笑:“勸你還是別假裝清高,這二十個銅板拿回去,怎么著也夠你婆娘兩頓藥錢,若是不拿,怕你的婆娘也撐不了多少時日,就會一命嗚呼了吧?”
鐵伯呼吸一滯,仿佛被人生生扼住咽喉般。
幾個呼吸后,緩慢垂下眼瞼,望著散落于腳邊的銅板,蹲下身子,一個一個的撿起。
“這才對嘛,做人就該有自知之明!”瞧著他那卑微如塵的模樣,老板總算是氣順了不少,冷哼一聲:“拿了錢就趕緊滾,別耽誤老子開門做生意!”
話音落,懶得與他繼續(xù)浪費口舌,轉(zhuǎn)身,折回客棧內(nèi)。
鐵伯撿了好一會,才將整整二十個銅板,全部撿入掌心。
握著這有些燙手的銅板,眼底浮現(xiàn)出一層薄霧。
良久……
才顫顫巍巍起身,垂首,傴僂著身子,緩慢順著街道前行。
直至前方的路被堵,鐵伯才慢三拍抬起眼瞼,待瞧清面前之人,神色有些忪怔。
尉遲蕭居高臨下注視著,神色恍惚之人,默不作聲自腰間取下腰帶,塞入他的懷中。
“不要!草民不要……”鐵伯回過神來,下意識推拒。
尉遲蕭未接:“這銀兩不是給你,是給孫大娘看病!”
“她若是知道銀兩是你給的,她寧死也不會用!”嘴上說著,鐵伯再次伸手,欲將銀兩還給他。
“那就不讓她知道!”尉遲蕭:“除非,你想看著她死?”
鐵伯推拒的動作,驀然一頓。他唯一的女兒已經(jīng)不在了,若是連婆娘也去了,那么,他就真的成為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