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吟一愣,她眼前的男子生了一副好骨相,俊采神飛,滿臉風(fēng)流氣息,再配上他這一身大紅大金的裝扮,十分惹眼。
若非他五官太俊挺,這般庸俗的打扮,只能襯得他像暴發(fā)戶。
但他卻很得時宜,慕晚吟大概率知道,為什么他被稱為千金公子,而非千金土豪了。
氣質(zhì)上的差別很大。
她點了點頭,可隨即便問,“你與豫交好,難道他沒跟你說自己染了疫病,你怎么還到這里來?”
顧朝惜回,“正是他派人告訴我了,我才趕過來的,這里是我名下的財產(chǎn),人也是我跟他一起安置的;他們流浪許久,艱難茍活下來,性子都很尖銳,除了我和豫,他們不信其他人的,豫讓我來幫皇嬸穩(wěn)定人心?!?
慕晚吟心中感慨,“阿豫真是個善良又心思細膩的好孩子?!?
“皇嬸你怎么不夸夸我?我也很善良啊,錢都我出的呢!”豫那臭小子,一年才幾個零花錢啊?
“好,你也很善良!”慕晚吟伸手,像摸豫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顧朝惜本來被摸的挺開心的,后來轉(zhuǎn)念一想有些不對啊,慕晚吟歲數(shù)比他們小呢!
怎么……當(dāng)長輩當(dāng)?shù)倪@么順手?
慕晚吟沒注意到他的情緒,一進來就開始干活,她先見了這安置院里的一些流民,為了獲取他們的信任,她溫柔又耐心的,跟他們聊了許久的天,聊家鄉(xiāng)風(fēng)物,聊他們的父母親人,聊當(dāng)?shù)氐闹允场?
許多人從一開始防備,眼神尖銳,到慢慢的放下戒心,同她談笑取樂,直到晚間,弱小的孩子哭出聲來,“我娘親……我娘親死了!她再也不能給我唱歌,給我做糯米粑粑吃了!嗚嗚嗚……”
“別哭?!蹦酵硪魅嗔巳嗨哪X袋,手一放上去,就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燙的驚人。
“她也發(fā)燒了?!蹦酵硪餍念^一沉。
有個滿臉黑黢黢的男人把孩子搶走,眼神戒備,“她沒事的!她沒有得病,你不能把她扔出去!我們只有這幾片瓦下能棲身!沒有別的活路了!”
慕晚吟目光柔和的看向他,“別怕,我不是來趕你們走的,我是太醫(yī),我知道你們病了,我是來救你們的,我能治好你們的病,所以你們別擔(dān)心,染病不是要命的事,任何疾病都有藥可醫(yī)?!?
“你是太醫(yī)?!”
黑黢黢的男人愣住了,他懷里的小女孩也吃驚的咬手,她問男人,“阿叔,太醫(yī)是什么?”
“太醫(yī)是宮中的大夫,皇室御用。”
男人似乎讀過書,有些見識。
可他更為戒備了,“太醫(yī)也沒辦法救人,秀州的太醫(yī)也死過?!?
“什么?”慕晚吟沒想到,“秀州的太醫(yī)也死了?秀州到底死了多少人?府衙并未上報過太醫(yī)死亡的病例?!?
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穩(wěn)坐長安城的人,怎么會知道秀州的苦?秀州早就民不聊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