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跟高教授相見恨晚,看起來是個隨時能簽合同的模樣,但她離開校園也有幾年了,不至于把私交和公事混為一談,提起跟永安堂的合作時,態(tài)度是很委婉小心的。
高教授的笑容果然淡了幾分。
“小顧肯定同你說過吧,我年事已高,其實是無力承擔(dān)太復(fù)雜的工作的,也就是帶幾個學(xué)生打發(fā)時間罷了,至于永安堂……我跟他們觀念不合,有些事更是不必再提,往事不堪回首啊?!?
“那不太復(fù)雜的工作可以么?我用信譽(yù)向您保證,我們的合作只到收購結(jié)束,到時候您可以介紹靠得住的人給我。”容易看出他對永安堂還是有感情的,否則根本不會有感慨。
這份堅持讓顧歸帆變了臉色,他怕高教授不悅,低聲插了句話:“其實我也可以幫忙?!?
這是個現(xiàn)成的臺階,萬一高教授真得無論如何不肯松口,至少容易還可以拿他補(bǔ)上,不會讓場面太過不好看。
他總是把自已當(dāng)成其他人眼中的備選,卻低估了容易的倔強(qiáng),她不是不可以放棄,但既然是認(rèn)定了的事,至少也要到最后一刻再放棄。
高教授早就是見老的人了,坐在海濱公園這樣年輕人居多的地方,更顯得白發(fā)明顯,他沉思過后,沒評價容易的建議是好是壞,只說自已要考慮一下。
容易知道這就是有戲,恨不能一路周到的把對方護(hù)送回家,孰料高教授夫妻倆看她是個小姑娘,反倒是先催了顧歸帆送她。他們住的近,帶著孩子散步回去了就好。
最后她還是莫名其妙地跟顧歸帆在停車場碰了面。
兩個都開了車的人其實談不上誰送誰,容易感到好笑似的說:“怪我太激動了,忘記告訴高教授自已是開車來的了?!?
顧歸帆平靜道:“其實是我沒開車?!?
容易咦了一聲問:“那你們怎么來的?”
“高教授的家跟這里就隔著兩條街,其中一條是旁邊的步行街?!鳖櫄w帆順手給她指了下方向。
合著高教授和夫人先前不是在客套,而是真得住很近。
容易頓時輕松了不少:“你都沒開車還怎么送我?總不能是打個車送吧?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顧歸帆剛好有話跟她說,便也沒扭捏,十分自覺地坐進(jìn)副駕駛,并且系上了安全帶。
容易了卻了一樁工作上的麻煩事,心情特別的好,聽到他忽然開口說話時,還沉浸在喜悅中沒反應(yīng)過來,她以為自已是聽錯了,嗯了一聲全當(dāng)追問。
顧歸帆這一次的勇氣是特別持久,他沒有再像以往一樣選擇臨陣退縮,而是更為清晰地又重復(fù)道:“我說如果最終高教授還是不肯松口的話,大不了我來兼這個職,我想你應(yīng)該不介意。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