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雨幕時,王小二躲在一棵空心的老松里,嚼著最后一塊壓縮餅干。半自動步槍的槍管燙得嚇人,昨晚至少打空了三個彈匣,系統(tǒng)面板顯示已擺脫追蹤,但未知林區(qū)的地圖邊緣,始終有個紅點在徘徊,像一顆拔不掉的釘子。
他擰開軍用水壺,用那僅剩的幾滴珍貴水珠輕輕拂過臉頰,水面上瞬間映出了他的倒影,一張布滿泥濘與血污的臉龐,顯得格外憔悴。不經(jīng)意間,目光落在左臂,不知何時,一塊鋒利的彈片已悄然在那兒刻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痕,鮮血正悄無聲息地從指縫間滲出,一滴接一滴,沉重地敲擊著干涸的大地。
系統(tǒng)提供的“初級外傷藥”早已見底,此刻,傷口處傳來陣陣灼熱的痛楚,仿佛有火舌在皮膚下舔舐,預(yù)示著感染的危險正悄然逼近。在這生死邊緣的掙扎中,每一絲不適都被無限放大,提醒著他,生存的路途,遠比想象中更為艱難。
回程途中,王小二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掠過泥濘地面,一抹異樣的足跡躍入眼簾,那串腳印奇異非常,腳尖直指防空洞的幽深之處,而腳跟卻叛逆地轉(zhuǎn)向西北方那片渺無人煙的沼澤地。這突如其來的發(fā)現(xiàn),讓他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記憶的閘門瞬間開啟,趙衛(wèi)東昔日提及的“倒穿鞋”詭計,如同暗夜中的微光,忽地在他腦海中閃現(xiàn)。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他們,那些看似步入沼澤的身影,實則是在布下一場精心策劃的迷霧,真正的目的地,竟是繞道而行的那片隱蔽藥材地!
剛跑出沒多遠,就見蘇晴跌跌撞撞地跑來,藥簍歪斜地掛在肩上,里面的血見愁撒了一路?!八麄儭麄冏チ藭匝唷彼プ⊥跣《母觳玻腹?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說要拿藥材地換人質(zhì),就在亂石灘的鷹嘴崖。”
王小二的心沉到了谷底。鷹嘴崖是片垂直的石壁,只有一條窄路能上去,典型的易守難攻。他拽著蘇晴往回跑,突然在一棵柞樹下看到個熟悉的結(jié),紅繩系成的“催命結(jié)”,下面壓著張煙盒紙,用炭筆寫著行字:“帶齊三年生以上的黃芪,少一兩撕票?!?
“這是陷阱?!碧K晴突然說,指尖撫過紅繩的結(jié)扣,“這結(jié)打得不對,真正的催命結(jié)是七扣,這個只有五扣,是假的?!彼蝗幌肫鹗裁?,“我爹說過,假結(jié)是‘調(diào)虎離山’的意思,他們的目標不是藥材的?!?
話音尚在空中回響,系統(tǒng)界面上的紅點猶如受到無形指引,驟然間紛紛調(diào)轉(zhuǎn)方向,齊刷刷地朝著東北方那片古老而神秘的飛虎遺跡疾馳而去。王小二心頭一震,趙曉燕上周在遺跡邊緣偶然拾得的那塊刻有“林”字的銅片,此刻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彼時,他們只將其視作尋常廢鐵,未曾多想,而今回味起來,一切似乎都暗含玄機。
二人疾步如飛,待趕至遺跡之時,眼前一幕令人愕然。趙衛(wèi)東正狼狽地被壓制于地,那把平日里用來劈柴的鈍刀孤零零地躺在不遠處的水洼中,反射著黯淡的光。三名蒙面人,身影鬼祟,正合力用撬棍撬動一面鑲嵌著飛虎圖騰的石壁,動作粗暴而急切。尤為引人注目的是,那三人中最高大的一位,手中緊握的銅片,竟與趙曉燕所拾得的驚人相似,仿佛是同一塊銅片分裂出的雙生子,透露著不可喻的秘密。
這一連串的發(fā)現(xiàn),如同迷霧中的微光,引領(lǐng)著他們一步步深入這被歲月塵封的秘密之中。
“放開他!”王小二舉槍對準高個子的后腦勺,卻發(fā)現(xiàn)對方慢慢轉(zhuǎn)過身,摘下了蒙面布,竟是消失已久的王老五,臉上多了道從眉骨到下巴的刀疤,“沒想到吧?老子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