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欽差大人便連夜收拾東西離開了。你這磐安城,真是讓人一刻也呆不下去。”
聽到這話,徐海很不舒服。
他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孫奇,輕哼一聲,道:“可惜了,你是這里的守城將,不管你再怎么嫌棄,都得在這里待下去?!?
說完,便搖頭晃腦地離開了。
孫奇氣急敗壞。
一大早的,孫奇便被軍營里的副將叫起來查看練兵了。
不僅要練兵,還要下地干活。
孫奇很不情愿,裝模作樣地跟著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之后,便找了一塊比較陰涼的地方睡覺了。
那些個士兵們還在干活呢,轉(zhuǎn)頭一看孫奇的模樣,一個個都忍不住嘟囔起來。
“這新來的將軍怎的這般差勁?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睡?!?
“就是,看看我們的阿渲,雖然不是將軍了,可都干了不少活了?!?
“反正,干活不都是干,不如我們?nèi)フ野郑屗^續(xù)給我們做安排吧。”
“是啊,有道理?!?
這么兩個月,他們都習(xí)慣了阿渲給他們安排任務(wù),并且一塊干活了?,F(xiàn)在阿渲不在,他們還真是有點(diǎn)兒不習(xí)慣。
阿渲這會兒在自家農(nóng)田里干的熱火朝天,忽然瞥見那些個士兵們都扛著鋤頭過來,不由得皺了皺眉。
李氏抬起頭來,跟著看了一眼。
“不會吧,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才第一天,便想著來找我們阿渲的麻煩了?”
要是這樣,李氏可不答應(yīng)。
她直接握緊了鋤頭,瞇著眼睛看著朝著這邊走來的士兵們,絲毫不懼,挺直了腰桿子問道:“你們想做什么?”
那些士兵們看見李氏,都嘿嘿一笑,“我們想借你們阿渲一用?!?
“干嘛?”
“借來用用!”
士兵們說著,忽然丟下鋤頭,四散拋開,直接繞過了李氏,沖到了阿渲面前。
阿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便被士兵們一人一只手或者一只腳扛了起來。xuъ.om
“哎,你們干嘛?”
“你還是回去當(dāng)我們領(lǐng)頭的吧,沒有你,我們感覺真不習(xí)慣?!?
說完著,便繼續(xù)扛著走了。
李氏這才明白這些士兵們的意圖,無奈地笑了。
隨著時間慢慢地過去,另一邊,孫奇睡了一覺之后,醒來看見士兵們井然有序地干著活。
他十分滿意。
伸了一個懶腰,感覺自己得下來視察視察,便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正準(zhǔn)備上前,卻發(fā)現(xiàn)有人代替了自己的工作——
阿渲正在田埂上走著,時不時地囑咐這個要把土松好,或者指導(dǎo)另外一個翻土,甚至還下去演示了!
這,這不是搶他的工作嗎?
孫奇有些生氣起來,直接沖了過去,“你是什么人?怎么的對這磐安城的士兵指手畫腳的?”
大概是因?yàn)閬淼臅r間短,昨兒個欽差出來視察的時候他也不在,所以他并不認(rèn)得阿渲。
阿渲反而被他這一問問的很懵,只皺眉問道:“有什么問題嗎?他們做的不對,就應(yīng)該指正啊?!?
“做的不對?”孫奇呵呵笑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官大于民的道理?他們都是士兵,你憑什么指揮他們?”
“士兵怎么了?在磐安城,民大于官?!卑值哪樕弦琅f淡定。
即使,孫奇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子。
就在這一刻,周邊的士兵們忽然一個個都丟下了手里的鋤頭,慢慢圍了過來。
孫奇還十分有優(yōu)越感,冷笑一聲,“你看好了,我們是這磐安城的守衛(wèi),將來你們可是還要靠著他們保護(hù)的。”
然而阿渲的臉上依舊不顯一點(diǎn)驚慌的神色。
那些放下鋤頭的士兵們圍了過來,竟然皺眉朝著孫奇說道:“放了他?!?
孫奇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沒能反應(yīng)過來。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士兵們,“你們說什么呢?”
士兵們又重復(fù)了一次,并且指了指阿渲,說道:“這是我們的阿渲將軍。”
“阿渲將軍?你就是那個阿渲?”
“是啊?!卑致柫寺柤?。
“呵呵,你只不過是個臨時的代替品罷了,如今我上任了,我才是這磐安城的將軍!”孫奇咬牙瞪著那些士兵們,“你們必須聽從我的話?!?
士兵們只是目光直直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和表情,沒有一處不是在抗議的。
孫奇有些發(fā)慌,咬牙說道:“你、你們這是要反了?你信不信,我砍了你們?”
但是沒有一個士兵會怕的。
孫奇暴跳如雷。
阿渲?jǐn)[了擺手,“孫將軍,要讓人尊重,你首先得尊重別人。他們的確是士兵沒錯,但是同時,他們也是這磐安城的百姓,他們作為士兵,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保護(hù)的這城中的百姓,是他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