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奇知道趙茗向來剛愎自用聽不得勸,只好暗自搖頭。
楚錚迷迷糊糊地醒轉(zhuǎn)過來,朦朧中只覺得異香撲鼻,不覺呻吟了一聲,自己還沒死嗎?
忽聽趙茗的聲音在身后說道:“不要亂動,以無為之心迎有形之力?!?
又是這老姑婆救我了?楚錚感到幾股溫暖的氣流自背部和四肢涌入,游遍全身,只感舒服之極,連受傷的內(nèi)腑間也不再有陣痛感。
“很好,將丹田之氣散于四肢?!壁w茗又說道。
感覺到楚錚已依她的話做了,趙茗扶住楚錚肩膀?qū)⑺D(zhuǎn)了過來。
楚錚聽到耳邊嘩嘩的聲音,這才感覺到自己是泡在水中,還裸著半身,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啊”
楚錚突然一聲大叫,只見趙茗發(fā)髻高聳,香肩裸露,胸前用紅色的圍布圍住,再往下看便因水面上浮著不少藥材看不清了。
趙茗被他叫聲嚇了一跳:“你瞎叫什么?”見楚錚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趙茗一低頭,頓時臉色通紅,她沒想到楚錚會這么快醒來,方才心急救人,因要泡在水中便把外衣褪去了,并未顧及男女之別,而且這十幾年來趙茗醉心習(xí)武也從未去想過那方面的事。
趙茗強自鎮(zhèn)定道:“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以后敏兒嫁于你,你也是要叫本宮姑姑的,這回天鼎乃我葉門至寶,只差最后一步便大功告成了,快閉上眼睛,抱守元一,凝定心神?!?
楚錚緊緊地閉上雙眼,卻等了半天也沒動靜。楚錚正感奇怪,忽然一對溫軟的臂膀摟住他的脖子,雙掌按住他背后兩處大穴,兩只玉足搭在楚錚腳腕側(cè),兩人身體貼到了一起,一張櫻唇幾乎湊到他的耳垂上,只聽趙茗輕聲說道:“像剛才一般以無為心迎有形之力?!闭f完,楚錚覺得幾股內(nèi)息如剛才一樣涌入了體內(nèi)。
但畢竟已經(jīng)不同了,剛才楚錚是昏迷不醒,趙茗則是心無旁鶩,當然一切順利,如今不但楚錚有些心猿意馬,趙茗也無法像方才那般平靜,而且此時兩人成交頸之勢,連對方呼吸聲、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趙茗心中暗暗后悔,將這小子擊昏才對。
但此時又不好停下來,趙茗只好強攝心神,緩緩將內(nèi)息送入楚錚體內(nèi)。
一根趙茗的頭發(fā)偏巧不巧地有少許伸到楚錚鼻內(nèi),楚錚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脖子微微往后一仰,左臉登時與趙茗的臉頰貼到了一處,兩人身軀同時一震,從趙茗體內(nèi)傳來的內(nèi)息也突然變得雜亂無章,直讓楚錚氣急胸悶。
趙茗咬牙問道:“你在干嗎?”
楚錚吱唔道:“頭發(fā),你的頭發(fā)進我鼻子里了。”
趙茗惱道:“你事情怎么這么多”語聲一頓,趙茗突然感覺到楚錚腹下有一物慢慢膨脹起來,漸漸頂住了自己。
如電光石火般,趙茗忽然想起了當年母親在自己成年時曾說過的一些男女之事,頓時羞憤之極,猛得將楚錚推開,喝道:“去死吧!”一縱身便從回天鼎中躍了出去。
楚錚被她一推在水中打了好幾個滾,幸虧是在水里啊,不然撞到鼎壁上小命未必就能保全了。楚錚抹了抹臉上水滴,心中多少覺得有些冤枉,這是本能啊,本能知道嗎,能全怪我嗎?
屋內(nèi)一片寂靜,楚錚也不敢作聲。良久才聽趙茗冷冷說道:“穿上衣物,自己爬出來?!?
楚錚內(nèi)傷未愈,渾身酸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從回天鼎內(nèi)爬出,取過放在一邊的衣物,回頭瞥了一眼,只見這回天鼎高約二丈多,由精銅所鑄,除了皇家真還沒什么人能用得起。
楚錚將衣物穿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趙茗面前,暗想這回可真大條了。
趙茗低頭沉默了半天,從牙縫里擠出一字:“滾!”
楚錚愕然,這么容易?
趙茗猛抬頭,眸中精光四射:“滾回你的楚府去,今日之事若是透露半字,本宮定讓你生不如死?!?
楚錚如遇大赦,連“告退”二字也不說了,快步走出太平宮,長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這世界是多么美好啊。
踏青園的廚房里,蘇巧彤和柳輕如忙得不亦樂乎,紫娟、翠苓還有小月這三個丫頭也是額頭微汗。
紫娟吁了口氣,道:“難怪蘇姑娘所做的菜肴如此美味,原來要花費這么多時間準備?!?
蘇巧彤道:“是啊,做菜當然要費心思了,有時放調(diào)料的順序也不能顛倒了。比如說這鹽,無鹽菜則淡而無味,但終究放多少頗有講究,一桌飯頭幾個菜可略多一些,越往后越要清淡,如果有十幾道菜的話,最后一個湯幾乎可以不用放鹽了?!?
這番道理柳輕如也是聞所未聞,不禁問道:“這是為何?”
蘇巧彤道:“一個人對鹽的需求量是有一個上限的,前幾道菜吃過了,體內(nèi)對鹽的需求便逐步下降,后面的菜如果仍放入先前分量的鹽,吃的人便會覺得有些咸了,柳姐姐若是有空不妨試一下?!?
翠苓拍手道:“今天就試試,老夫人昨日嘗過蘇姑娘的手藝后,一大早就命春梅姐傳過話來,今日仍在踏青園用餐。對了,少爺不知是否回來?”
柳輕如有些擔憂地說道:“他呀,又出去打打殺殺了,也不知午時前是否能回來?!?
一旁的趙敏說道:“柳姐姐放心吧,有我姑姑在,他不會有事的?!?
蘇巧彤輕笑道:“他若是不回來,只能算他沒口福了?!?
翠苓笑道:“蘇姑娘,未必吧,往后日子長著呢,公子定會吃遍姑娘的所有菜式?!泵餮廴硕家芽闯?,楚名棠夫婦對蘇巧彤甚是滿意,若無意外,她嫁入楚府已是遲早的事。
蘇巧彤笑罵道:“好個翠苓,居然取笑起我來了?!?
趙敏羨慕地看了一眼擺在案上的各樣菜式,道:“蘇姑娘心靈手巧,著實叫人嘆服。楚大人曾說宮中御廚也遜姑娘三分,依我看,那些御廚連蘇姑娘三分的本事都沒有?!?
蘇巧彤笑道:“公主過獎了,其實小女子認為做菜最重要的就是原料是否新鮮上乘,小女子現(xiàn)在能翻制這些花樣,等寒冬一至,再無新鮮時蔬,小女子便也束手無策了。至于其制作之道反而是雕蟲小技,公主若是真想學(xué),其實也是很容易上手?!?
趙敏有些感興趣:“蘇姑娘可愿教我?”
蘇巧彤道:“今日是來不及了,老夫人還要過來用餐,不過來日方長嘛,公主,是也不是?”
趙敏微微一笑,道:“的確,是來日方長。”蘇巧彤話中有話,趙敏如何聽不出來,只是她也認了,畢竟在楚錚心目中自己的地位恐怕還不及這兩個女子。
小月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道:“不好了,楚公子受了重傷,被宮里人抬回來了?!?
“咣當”一聲,柳輕如手中一碗落到了地上。趙敏急道:“楚錚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小月道:“小婢不知,只是公子臉色發(fā)白,聽說是琳妃娘娘命人將他送回府的。”
蘇巧彤最冷靜,道:“柳姐姐,公主,先不要著急,我們?nèi)タ戳顺釉僬f。”
葉門的回天鼎確是天下至寶,只可惜楚錚自做孽無福享用到最后,趙茗憤然將他推開時正是處于關(guān)鍵時刻,雖說體內(nèi)寒氣和熱毒已經(jīng)排出體內(nèi),但所受的內(nèi)傷卻反加重少許。楚錚出了太平宮,當時心情舒暢,但走了一段路后便覺得渾身酸軟,兩眼直冒金星,趕緊拐到姑姑楚琳的鳳鳴宮內(nèi),楚琳心急如焚,立刻找太醫(yī)來為他診治,確認楚錚無性命之憂,才命人將他送回楚府。
楚夫人聞訊也趕了過來,聽聞自己兒子是從宮里被人抬回來的,頓時臉色大變,狠狠地瞪了趙敏一眼,道:“又是你姑姑做的好事吧?!?
趙敏急著辯解道:“夫人,姑姑對楚錚早已摒棄前嫌,又怎么會對他下手?”
楚夫人冷哼道:“難道宮內(nèi)還有人膽敢這般對待我家錚兒?”
楚錚勉強搖頭道:“娘,此事的確非長公主所為。孩兒是與外人交手時被人打傷的,是長公主救了孩兒?!被靥於?nèi)荒唐事一出,楚錚連勇救長公主的大功也不想要了,反正只要兩人彼此心里清楚就行了,希望趙茗能看在自己一番苦勞的份兒上不要過分為難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楚夫人有些不信,道:“她既然帶你到宮中醫(yī)治,怎么會是你姑姑派人將你送回來了?還有,你這副樣子也算是醫(yī)治過了?”
楚錚道:“孩兒先前非但受傷,而且中了劇毒,幸得長公主相助才將體內(nèi)之毒驅(qū)出,至于內(nèi)傷自然要孩兒自己調(diào)理,娘你就別問了?!?
楚夫人沒好氣地說道:“反正你每次到宮內(nèi)都要惹出些事來,沒幾次平安回來過。都這么大了也不知自愛,與人動手之事還你親自為之,你那群屬下養(yǎng)來干什么的?!?
楚錚忽覺得有些胸悶,不由得咳嗽了幾聲,楚夫人見了忙道:“好了好了,先進屋休息吧?!?
楚錚被幾女扶到床上,道:“輕如姐,麻煩你將我書房內(nèi)左書柜中的幾包藥煎一下,這是師父上次留下來的,四碗水煎成一碗。”
柳輕如道:“好,妾身這就去?!?
趙敏也道:“我去幫輕如姐,楚錚,你好好歇息。”
兩女走后,楚錚看了看楚夫人,又望望蘇巧彤,一副欲又止的樣子。
楚夫人笑罵道:“也罷也罷,娘這就出去,巧彤,你陪著錚兒吧?!?
楚錚笑道:“娘不必擔心,不消半月孩兒便可起床走動了?!?
楚夫人道:“為娘才不擔心呢,算命的道士說過了,你這一輩子雖有些災(zāi)禍,但始終福大命大,兒時是這般,三年前也是這般,只是以后還需小心些?!闭f完便走出屋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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