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個行情下還愿意買糧食的,都是那些規(guī)模巨大的商行。這些人有條件將這些糧食拉到別處去倒賣。
但是現(xiàn)在市面上都在拋售糧食,價格一個壓得比一個低,劉媽媽不敢擅自做主壓價,導(dǎo)致根本沒人愿意買。
程氏聽完,只覺得胸中憋了一口氣上不來,兩眼一黑,撅了過去。
第二天請安時,程氏也懨懨的,沒有一點精神。
往日插科打諢,竭力逗云老夫人開心的人,今日卻仿佛被毒啞了一般,坐下后也一直不曾說話。
云老夫人笑著打趣她:“你大嫂在的時候我嫌你們兩人斗嘴吵鬧,如今她不在家了,你也不說話,這家里反倒冷清起來?!?
程氏有些僵硬的陪著笑:“母親可是嫌我悶了?”
云老夫人睨了她一眼,搖頭說:“是我老婆子在家里待悶了。”
程氏現(xiàn)在腦子里跟漿糊一樣,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寬慰她。
倒是旁邊的云初念眉眼微動,笑著說:“孫女聽聞祖母前些日子得了幾盆非常罕見的菊花,祖母若是覺得悶了,不如在家中舉辦一場賞菊宴,邀請交好的夫人到家中聚一聚如何?”
“你這個提議倒是不錯?!痹评戏蛉搜畚埠Γ骸斑@幾盆菊花是慈恩寺的住持新培育出來的品種,外頭想買也買不到。這幾日正是花苞將要盛開的時候,聽說花開之后比那什么綠云,柳月要精致多了?!饼R聚文學(xué)
云老夫人得了好東西,也想炫耀一番,云初念這個提議正是說到她心坎里去了。
“往常都是我們?nèi)e人府上參加賞菊宴,今年我們也組一場局,邀大家來同樂一番。正好朝廷賑災(zāi)一事有驚無險的解決了,大家繃了多日的神經(jīng)也該放松放松了。”
一提到賑災(zāi),程氏就想到那些還沒賣出去的糧食,不免心里發(fā)苦,臉上的幽怨更重了幾分。
云初念在邊上瞧的明白,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云老夫人滿臉堆著笑,對程氏說:“我瞧著這些花苞再過兩三日就要盛開了,如今家里你在當家,此事就交給你來辦了。務(wù)必要將此事辦的漂漂亮亮的,不能鬧出笑話,讓人家看輕了我們云家?!?
“另外,光是這十來盆菊花不免有些單調(diào)?;仡^你從公中支些銀子,再去多買些時下京都盛行的菊花品種以做陪襯。反正銀莊取錢的印章也在你手中,你看著安排就好,不必心疼銀子。”
“這是你當家以來辦的第一件大事,也是你回京后第一次正式在這些夫人面前露臉,若是辦好了,你才能算是真正在京都貴婦圈中站穩(wěn)了腳跟。若鬧了笑話,不止是你,整個云家也會跟著一起受人奚落,所以你務(wù)必要用十二萬分的心,辦妥此事。”
云老夫人細細的交代著,程氏聽的笑容越來越勉強。
若按照她的安排,要將這場賞菊宴辦的漂漂亮亮的挑不出錯處,不知要投入多少精力和銀錢。
可如今自己哪里有心思辦這些?
賬上又哪里有那么多余錢去做籌備?
程氏攏在袖中的手驀地收緊,勉強笑著點頭:“兒媳一定將此事辦的妥妥帖帖的?!?
旁邊的云彩蝶不知道母親心中的煩憂,又不想看云初念一個人在祖母面前出風(fēng)頭,便笑嘻嘻的邀寵說:“祖母放心吧,母親隨父親在任上時,也操辦過不少宴會,每次都辦的極為周到妥帖,深受那些夫人小姐們的稱贊。這次母親也必不會給祖母您丟臉的?!?
“好好好,有你這么說,祖母就放心了。”云老夫人朗聲大笑。
難得她今日高興,便留了她們下來吃早飯。
云老夫人如今年邁,牙口不如以前,早上多吃些清粥,搭配一點爽口小菜。
不過今日飯菜上席后,她的臉色卻沉下來:“這廚房的人如今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這粥煮的一日比一日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吃不起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