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睆堨o宜悶悶地。
“是兵部侍郎王從虎的那個王家嗎?”孟清蓮道。
張靜宜點點頭,然后繼續(xù)低頭踢石子。
“郭太師是文官首腦之一,門生無數(shù)。太子殿下在兵權(quán)這塊兒弱了點,選擇與兵部聯(lián)姻,確是上上策?!睖孛魇|道。
“那魏小將軍不也是武將,他手中也有幾萬軍隊。更何況兩家還是微末時的舊識。讓靜宜嫁給他,不是更好嗎?”陸婉兒不解道。
張靜宜認識魏子淵時,其父張周之還不是禮部尚書,當(dāng)時只是漠北甘州的知州,三年后才升遷回京都。兩家算是相識于微末,私交不錯。
“我說了,可我爹不同意。”說著,張靜宜狠狠踹飛了一塊石頭。她眼眶微微發(fā)紅,一滴淚,凝在眼角。
溫明蕓微微嘆了口氣,道:“光漠北就有三個軍營,每個軍營不少于五十萬人,魏小將軍手中兵馬不過十萬,別更提整個天盛的軍隊,那兵力是有八百萬之多......魏小將軍手中的那點兵,對太子殿下來說,填牙縫都不夠?!?
“更何況,魏小將軍還與四皇子是摯交好友。”
“與四皇子是好友又怎么了?不好嗎?”陸婉兒更加不解。
溫明蕓欲又止地看了陸婉兒一眼,終是什么也沒再說。
“靜宜,你別怕,我們幫你想想辦法?!鄙蜃茢堖^張靜宜的肩,小聲寬慰道。既是給張靜宜寬心,也是給慌亂的自己打氣。
“還能有什么辦法呢?”張靜宜一臉黯然。
她在家里吵過,鬧過,撒潑打滾過......可到最后,什么用都沒有。連自小就最疼她的姐姐,也回來勸她,讓她安心待嫁。
張靜宜知道這是政治聯(lián)姻,一切都是為了太子,事關(guān)整個家族日后的榮耀。所以哪怕對方是瘸子,拐子,瘋子,傻子,她都得嫁過去。
想到絕望處,她不由悲從心來,一大顆一大顆的淚水直往下滴,怎么也止不住。
“哎~~~~靜宜,你,你別哭呀。有我們呢,我們會想出辦法的?!标懲駜菏置δ_亂地替張靜宜擦著眼淚。
“哭什么哭!不就是要嫁魏子淵,我還就不信了,這事辦不成!”孟清蓮上前一步,一把推開陸婉兒,伸出手,將張靜宜臉上的淚三五下全抹干凈了,她直盯著張靜宜的眼睛,“靜宜,你信我,我定能讓你心想事成?!?
張靜宜紅著眼,直愣愣地看著孟清蓮,然后呆傻一般,點了點頭。
“好,我信?!睆堨o宜哭著。
要是沈灼沒記錯,張靜宜在年底就會訂婚,然后在她及笄禮之后,舉行大婚。從現(xiàn)在算起,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左右。
重生之后,親人朋友皆在,沈灼的日子過得順?biāo)炜鞓?。她漸漸以為,不幸的事還隔得很遠,還有很久才會發(fā)生。而此時,她突然醒悟,原來時間一直都在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