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屹沉默著,沒說話。他在默默思考,是自己的指令下得不夠清楚,還是陸云太蠢。自己的私衛(wèi)首領(lǐng)是否要換一個?
謝轍,蕭屹是認(rèn)識的。初見謝轍,是在毅王府,他當(dāng)時是蕭承重金給嫡長子蕭楠請來的夫子。他探花出身,時任翰林院的修撰,后來一路升到了翰林院大學(xué)士,是一個鐵骨錚錚,剛直不阿的直臣,終生未娶。
蕭屹皺眉,他怎么會與沈窈在一起?此二人看上去,關(guān)系匪淺。似乎彼此有意?
蕭屹正在思忖,耳邊又傳來陸云的聲音。
“主上,屬下剛才看見燕十一在周圍走動,她易容成一個婢女,可能想對謝公子動手?!?
蕭屹眉眼一沉,道:“還有其它人嗎?”
陸云道:“燕五,燕七也在?!?
蕭屹半闔雙目,在管與不管之間猶豫。蕭承想做什么,他大致能猜到。
前一世,沈窈是蕭承的王妃,但在婚后第七年,遭遇到刺殺,她和兒子蕭楠一并身亡。他并不曾聽說,沈窈與謝轍之間有何瓜葛。
這時,一個婢女走過來,對著沈窈施禮道:“沈大小姐,我家夫人得了塊玉玦,想請您過去看看?!?
此婢女沈窈認(rèn)得,是南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沈窈的玉器鑒賞水平,在京都圈內(nèi)也是有名的。于是,沈窈不疑有他,與謝轍告別后,帶著環(huán)兒跟婢女走了。
蕭屹瞇了瞇眼,望著沈窈離去的背影,吩咐道:“護好謝轍,切不可讓他有事?!?
在蕭屹記憶里,除了沈家抄斬那日,最讓沈灼傷心難過的,便是沈窈的死。那段時日,沈灼每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天天去沈窈的陵寢和她說話。本還算豐腴的身子,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蕭屹第一次知道,一個女子的眼淚能有這么多,他覺得自己快被沈灼的眼淚淹沒了。
謝轍是生是死,在蕭屹眼里并不重要,但如果事關(guān)沈窈,蕭屹則必須要管。沈灼的淚,滾燙灼人,這一世能不見,就不見。
陸云覺得這個命令很奇怪,難道主上和四殿下有罅隙了?但主上有令,他也只有執(zhí)行。
蕭屹在桃林里快速飛掠,然后找到了正要結(jié)伴去一睹才子風(fēng)采的沈灼。
一路上,沈灼催促著蕭屹快走。蕭屹掃了眼沈灼的小短腿,沒說話。他腳步慢,是因沈灼跟不上,而非是他走不快。
沈灼一催再催,她催得急了,蕭屹心里一惱,伸手將沈灼的腰帶擰了幾圈,然后拎起她,飛速疾馳起來。
“你~~~~~”沈灼想罵人,可剛一張口,便被灌了滿口風(fēng)。
不到一盞茶時間,蕭屹便把沈灼拎到了謝轍所在地。
風(fēng)將沈灼一頭秀發(fā)吹得凌亂不堪,發(fā)釵也歪歪斜斜掛著,沈灼對蕭屹怒目而視,恨不能撲上去撕打他。
蕭屹心口一悸。
沈灼生氣著惱,怒瞪自己的模樣,蕭屹再熟悉不過,如此鮮活又靈動的沈嬌嬌,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親眼見過了,連記憶中的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蕭屹近乎是貪婪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心底深處微微發(fā)麻,一絲莫名癢意掠過,像是輕盈的羽毛從心尖掃過。
微癢,難捺......
蕭屹喉頭滾動,指尖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