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灼一聲驚呼,從夢中驚醒。
“小姐,出什么事了?”守在外間的蘭草聞聲沖進(jìn)來。
沈灼對上蘭草焦急的眼,這才慢慢平息下來,緩緩出了口氣:“沒事,被夢魘住了?!?
“小姐,要不再喝碗安神藥?”蘭草目露擔(dān)憂。
沈灼搖頭:“不用。讓我緩一會兒就好?!?
蘭草退出去后,沈灼起身走到窗前的桌案前坐下。她望著窗外一弦新月,靜靜聽著自己“怦怦怦”劇烈的心跳聲。
沈灼沒想到僅僅是擦身而過的一眼,竟勾起自己夢到前世初見蕭屹的情景。
“陌上誰家少年郎,鮮衣怒馬繚輕狂?!笔藲q的蕭屹容顏真是絕世呀,自己已然隔世重生,竟還記得如此清晰。
想起今日起的遇見,對方清冷的眸中根本沒有她的影子。
沈灼自嘲一笑,也是,只要她不死皮賴臉纏著他,他哪里會多看她一眼。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前世,為了蕭屹,沈灼真是能做的,不能做的,全做了。到頭來,卻落得家破人亡,一無所有。
也許,一切的孽果都緣于她強(qiáng)取豪奪了不該屬于她的東西。
如果不是她一心強(qiáng)求,蕭屹就能無阻礙地與心愛之人雙宿雙飛,不需要費(fèi)心鏟除她這個原配,沈家也不會因她而被迫選擇蕭承,被迫卷入皇位奪位,從而被滿門抄斬。
沈灼手捂胸口,一下一下數(shù)著心跳,直至心跳平緩,冷汗?jié)u止。
也不知前世她死之后,蕭屹和林飛鳳這對有情人是否幸福美滿。沈灼散漫地想,蕭屹終于得償所愿,應(yīng)該是十分甜蜜的吧?
沈灼見過蕭屹望向林飛鳳的目光,眼里都是欣賞,都是贊嘆。而他面對著自己,眼里則滿滿的嫌棄,將就和妥協(xié)。哪怕是在床幃間,他也明晃晃地隱忍和克制。
嘖,這是有多嫌棄自己吶。
其實(shí),沈灼死后,蕭屹的生活并不甜蜜,甚至連順心都說不上。
御書房內(nèi),此刻夜色雖已經(jīng)很深,但燈火仍通明。房內(nèi)幾人似乎沒人想歇息。
“陛下,鮮麗國送了長公主妙音來和親,明日就該到了?!眱?nèi)閣首輔李延進(jìn)向蕭屹回稟道。
“入宮之事,交予皇后處理即可?!笔捯俚坏?,眉眼都懶得抬。
“陛下,可這分封之事......”
“新進(jìn)入宮的應(yīng)該封什么,美人?才人?”蕭屹蹙了蹙眉,不甚在意地詢問。
“陛下,鮮麗國原是奧瑪?shù)蹏顝?qiáng)的附庸國,在我朝攻打奧瑪時立下過汗馬功勞。才人這個位份,怕是不夠,至少要封嬪?!崩钛舆M(jìn)道。
蕭屹沉默,良久后道:“如果是嬪,那要臨幸?guī)状???
“???”李延進(jìn)一臉震驚,他不敢相信,如此直白的話,竟出自一國之君的口。
手上拿著的奏折差點(diǎn)摔地上,好在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強(qiáng)撐著面不改色道:“歷代宮規(guī)對妃嬪侍寢次數(shù)并沒要求,但按鮮麗的期望,至少要有一位皇子?!?
“皇子?”蕭屹冷然一笑,目光森冷,“朕不累的嗎?”
李延進(jìn)聞一噎,老臉漲得通紅,再難保持鎮(zhèn)定。
他,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一個在內(nèi)閣執(zhí)政十余年的首輔,一個快六十的老臣,是要在御書房和皇上談?wù)撋鷥鹤永鄄焕鄣膯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