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又問,“大表哥可知道有一個總戴斗笠的人?”
可那人說,“怎會有總戴斗笠的人,我沒有見過。”
哦,是假的。
都是假的。
小七想得頭疼,便不再去想,聲音也越發(fā)低了下去,“我總覺得與公子有些熟悉,卻又不好去問旁人,大表哥與我說一說公子吧,在大表哥眼里,公子是個怎樣的人吶?”
那人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來這九個字,“一個殘虐嗜殺的暴君。”
小七聞心里一滯,公子竟是個殘虐嗜殺的人嗎?
他的確拔劍斬殺了大薩滿,但待她卻也十分的寬和仁厚。
燭花搖影,微微曳著,將一雙擁緊的身影打在了那一排木紗門上。
小七便望著那黑色的影子出神,輕輕地辯白了一句,“公子待我很好?!?
燈火闌珊,月墮枝頭。
箍住她的雙臂一松,那人正色扣住了她的肩頭,與她一樣的桃花眸子卻如化不開的濃墨,“傻小七,你所有的劫難都是因他而起?!?
小七怔怔望他,“是什么劫難?”
不管是誠心待她好,還是果真有劫難,她總得知道,也總要把從前的事想起,哪兒能就這么糊里糊涂地過下去呀。
忽地腹上一熱,她的大表哥已將手覆住了那里,那修長的五指將她的小腹覆了個嚴嚴實實。
小腹亦是十分私密的地方,遑說是親表哥,就是親哥哥亦是不能碰的。
小七一凜,倉皇就要往后退去。
然那人一手扣住她的肩頭,一手在她的小腹上收力,“這里,曾有過兩個孩子!”
也不知怎么,聽了這話,竟使她眼底沁出淚來。
她竟有過兩個孩子,她那么喜歡孩子,怎么會連孩子的事也忘得干干凈凈呢?
定然不是。
定然沒有。
她眼里噙著淚,“大表哥撒謊,我沒有孩子?!?
那人顰眉蹙頞,萬般的心事全都堆在了眉梢眼角,“小七,我何苦騙你?!保A眉蹙頞,pn,出自《孟子·梁惠王下》,“舉疾首蹙頞而相告”,意為愁苦的樣子)
忽有人在廊下叩門,“夜深了,章德公主問魏公子何時回宮,公主有孕,十分疲乏,已經(jīng)有些等急了?!?
那人眉頭蹙得愈發(fā)地深,手卻仍舊不曾從她腹上移開,“我還有話要說,請公主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