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自鎮(zhèn)定地蹲下身子碼在一起簡單翻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是一份自己和黎家二老的dna鑒定。
結(jié)果可想而知。
“你們合起伙來算計我?”她憤然將報告摔在地上,“這報告什么時候做的?誰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
一直站在旁邊的黎叔開了口,“前段時間就做了,只是當(dāng)時結(jié)果出來之后出了些狀況,才沒有把它拿給老太爺和老夫人。”
夏蝶詫異地看向黎叔。
“我來說吧?!币恢睕]開口的黎建邦站了出來,“上次你讓黎叔做的那份報告,結(jié)果就是小晚與二老不存在血緣關(guān)系。當(dāng)時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在黎叔拿到報告之前替換掉了?!?
夏蝶說不出話來。
意料之外,又好像預(yù)料之中。
黎建邦說著冷然看一眼黎江晚,“其實,我早就知道她和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只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說出來。
我原本還想過給她們母女一次機會,畢竟,相處這么多年,不可能一點兒感情都沒有,但今天看看她們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fā)指,像這種喪心病狂、蛇蝎心腸的女人,實在不配留在黎家!”
聽到這話,之前還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蔫兒吧唧的伊雪霞突然鮮活過來,一下子哭出了聲,連滾帶爬地來到黎建邦面前抱著他的腿:
“建邦,你不能這么狠心??!你把我們趕出去,讓我們可怎么活?我們這么多年的夫妻……”
后者抬腳把她踹翻在地,“你騙了我這么多年,怎么還有臉提夫妻感情?!黎叔!”
黎叔會意,一個眼色遞過去,等在旁邊的兩個男人立刻上前,拉起伊雪霞和黎江晚的胳膊便要往外拖。
伊雪霞失聲痛哭,“建邦!我不走!離開了黎家,我們怎么活?。 ?
黎江晚冷眼看著伊雪霞的行徑,嘴角噙著一絲不屑的笑,“事情都到這份上了,還不知道給自己留點尊嚴嗎?
我和黎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他們怎么可能還讓我們繼續(xù)住下去?真是癡心妄想!”
黎老太太開口打斷她的話,“你錯了!小晚,把你們趕走不是因為你和黎家沒有血緣,而是你的所作所為令人不容!”
黎老爺子也接話,“我們不是鐵石心腸,你從十三歲來到黎家,我們就一直寵著你、愛著你,把你捧在手心里,十幾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因為沒有血緣關(guān)系就能一下子斷得干干凈凈的?更何況,血緣的選擇也由不得你,我們怎么可能因此而苛責(zé)你?
你錯就錯在不該心狠手辣地對小蝶做這樣的事?”
他說著冷厲地掃過站在旁邊忐忑不安的黃林等三人,“你看看他們都是些什么人?!你怎么會與他們?yōu)槲???
在我們眼里,你是個多么文靜安雅的孩子,怎么就突然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真的是讓我們痛心疾首!”
“文靜安雅?”黎江晚笑得凄楚,“你們有誰知道這文靜安雅的大家閨秀我做得有多痛苦?!
我從十三歲進入黎家到現(xiàn)在也剛好十三年,在我這一半的人生里,我就像一個演員,每天都在扮演著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角色!”
她說著看向傅梵逍,“你應(yīng)該明白,我上次在醫(yī)院里說的那些話并不是騙你了吧?
進入黎家之后,我真的過得很辛苦,在媽媽的逼迫下,我很努力地扮演著優(yōu)雅端莊的大小姐,可我心里又很清楚的知道,我不是。我只是個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說到這里,她已是淚流滿面,
“我身體里流淌的血液一點都不高貴,跟高高在上的黎家沒有半點關(guān)系,這十三年來,我一直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端莊典雅的形象,溫順懂事地討好每一個黎家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打回原形,被人發(fā)現(xiàn)我是個冒牌貨。
我一方面深深討厭著黎家,另一方面又貪戀著黎家?guī)Ыo我的奢華,我就像一個精神分,裂的病人,每天都生活在既厭惡卻又害怕失去的矛盾中。
直到遇見了你,是你讓我看到了希望,可現(xiàn)在,僅有的一點希望也被摧毀了。
呵呵!
傅梵逍,你還真是殘忍,我這么愛你,你的心里卻只有別人?!?
傅梵逍漠然,“這并不能成為你傷害別人的理由?!?
“怎么不能?!”黎江晚抬高了聲音,“如果沒有她,我或許還會有機會!可是偏偏她就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了!她擋了我的路!切斷了我所有的希望!”
傅梵逍沉著臉不想再說什么。
黎江晚又抹了一把眼淚,兀自道:
“傅梵逍,你知道我是怎么發(fā)現(xiàn)你和夏蝶關(guān)系不一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