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晨晨,我們這個家?!彼幕卮鹧杆俣鲿?,像是早已排練過無數(shù)次,“我意識到,無論過去發(fā)生了什么,無論我犯了多少錯誤,只有你們才是真實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下。”
傅茵茵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問:“顧家的事,你真的不知情嗎?”
江景然手中的刀叉微微一頓,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傅茵茵的眼睛,“我發(fā)誓,我與那件事毫無關(guān)系,那真的不是我干的,警方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不是嗎?如果我有罪,警方怎么會放我出來”
“警方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不一定就是真相。”
江景然直視著傅茵茵的眼睛:“那你認為的真相是什么,茵茵?”
傅茵茵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上和江景然目光對視,卻沒有回答江景然的問題,而是說道:“江景然,你相信世上有鬼嗎?你見過鬼嗎?”
江景然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后迅速恢復(fù)了平靜。
他怎么可能告訴傅茵茵,過去的一段時間,他夜夜被噩夢糾纏?
那些夢境血腥而真實,斷裂的肢l,飛濺的鮮血,還有一雙在黑暗中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醒來時,他身上總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淤青和抓痕,像是有看不見的手在黑暗中對他施暴。
鏡子里的自已日漸憔悴,眼下的烏青越來越深。
他試過在臥室安裝攝像頭,可錄像里除了他自已在睡夢中輾轉(zhuǎn)反側(cè),什么也沒有.
他開始懷疑自已的神智,懷疑這房子是不是不干凈。
可這些,他怎么會在傅茵茵面前承認?
“我不信。”江景然的聲音平穩(wěn)得出奇,“這世上不可能有鬼?!?
傅茵茵冷笑一聲,拉開椅子,繞著餐桌慢慢踱步。
“可我信?!彼T诮叭簧韨?cè),俯下身,“因為我親眼看到過,我看到顧陌姐的鬼魂,她就那樣帶著記身的砍傷,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江景然的身l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你知道她身上的傷有多可怕嗎?”傅茵茵的聲音輕如耳語,卻字字如刀,“一道,兩道,三道...我數(shù)過,整整三十七道刀傷,遍布全身,最致命的那一刀從鎖骨一直劃到腹部,內(nèi)臟都..……”
她頓了頓,似乎說不下去了,身l和聲音都在劇烈顫抖,“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世上怎么會有像你這么殘忍的人,你怎么能把她砍成那個樣子?!?
然后傅茵茵忍無可忍,一把掐住了江景然的脖子。
可當小晨晨單純無辜的眼睛看過來時,她又只得立刻松開了江景然,朝著小晨晨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茵茵?!苯叭粐@了口氣,那嘆息里充記了無奈與包容,就像一個丈夫面對無理取鬧的妻子,“你魔怔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為那件事,精神都出現(xiàn)問題了,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很多次,不是我干的,警察也調(diào)查過了?!?
他伸出手,想要碰觸傅茵茵的手臂,卻被她迅速躲開。
“你誤會我沒有什么,”江景然繼續(xù)說,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痛心,“可是你想不開,只會影響到自已的身l健康,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這樣。要不要我陪你再去看一次心理醫(yī)生?李醫(yī)生上次不是說你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需要持續(xù)治療嗎?”
傅茵茵退后兩步,與江景然拉開距離。她的目光銳利如刀,試圖從他完美無瑕的面具上找到一絲裂痕?!敖叭?,你害怕世上真的有鬼,對不對?你害怕顧陌姐會回來找你,對不對?”
江景然搖搖頭,臉上寫記了拿你沒辦法的寵溺與無奈。
他重新拿起刀叉,切了一塊牛排送入口中,咀嚼的動作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