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他,你還不如擔心姓謝的?!睘跸壬鷩@息,“我近來都沒給他診脈,要不還是去給他看看吧?!?
明悠眼皮一跳,“您沒給他診脈?”
“是??!”烏先生沒覺得有什么,“他把我坑這么苦!懶得給他看!不過應(yīng)當也沒啥事,不然他那小廝早就來把我拖過去了,什么樣的主子!什么樣的下屬,丁點禮數(shù)都沒有!”
罵歸罵!其實有點心虛和擔心的烏先生,已要往外走,卻被明悠攔住,“他不在部落里了,過兩日等這里的事辦完,你和我一起進城找他?!?
“走了?”烏先生愣了一下,“他還硬氣了嘿!我不去給他看,他也不來叫我?成??!且看他硬氣到幾時!”
明悠心里其實有點不安,但算算日子,李媛的父母明天就到了,現(xiàn)在也已是深夜,明天再趕去也來得及吧?
不是很確定的明悠,在回到自己的氈帳后,又給謝安發(fā)了條消息,『烏先生說你近來都沒讓他請脈,你的毒是不是有什么變數(shù)?』
本已又要睡過去的謝安,被震醒了,摸了玉蝶看完,沁滿冰涼的眼底,才溢出丁點光輝來,好歹是問了。
但在拿解藥前不問,現(xiàn)在才問,又有何用?
謝安承認自己心眼小,若她是先問過他身體,而不是吃了沒,他也不至于、
罷了,過往不可究,事已至此,他仍不想回的放回玉蝶。
……
那頭,摸著玉蝶,等待回復(fù)的明悠嘆了一聲,終于意識到她處理這事時,情商短路了。
不該直接問他“吃了沒”,總得先問問他身上的毒怎么樣,因為她曾說過——
如果他倆真都需要這解藥,她會先給最需要的!但她問都沒問過謝安的情況,就要了藥。
萬一、萬一他其實急需,那她、“嘶!”
吸了口涼氣的明悠尋思著,不會這么倒霉吧???
謝安近來除了勞累些,也沒怎么,趕路期間也有烏先生照看,沒出變故吧。
復(fù)盤了一下的明悠思來想去,覺得不至于,那就只能是她沒先問他如何,惹他泛酸了。
這般想定后,明悠安心不少,終于能靜心打坐,恢復(fù)內(nèi)力,及至次日近午時分,李媛的父母果然到了。
“殿下?!鼻皝戆菀娒饔频睦钍戏驄D,不過二十出頭,李媛是他們的長女,如珠似寶的養(yǎng)著,一朝花燈節(jié),竟叫拍花子拐了去,如今尸骨都辨不出來,眼都哭腫了。
扶起他們的明悠心里發(fā)澀,“走吧,我?guī)銈冞^去,她看到你們來送她,會很高興的。”
夫妻倆聞,再也保持不住儀態(tài)的放聲大哭,“媛媛——”
來的一路,他們已經(jīng)了解了大概,早就日夜抹淚,越想越痛,及至那堆尸骸前,更是直接哭昏了過去!
早有防備的侍者趕緊扶住他們,又有亦不刺的大夫熏了香,忙活了好一會,才令他們從昏迷中醒過來。
明悠也沒去勸他們節(jié)哀,怎么可能節(jié)得住呢?她一想到乖乖巧巧的李媛,都忍不住落了淚。
“長公主,超度可以開始否?”兩位不良司的道長,早就忍不住了,這些天一直在誦經(jīng)安撫亡靈,只盼著早日把這些可憐孩子送入往生。
這一遭投胎,她們是吃盡了苦頭,定要請閻王爺判她們一個光明、無憂的往生。
數(shù)萬俱幼小尸骸,因為常年堆積在一起,都分不出哪是哪了。
大理寺衙役清她們出來時,也只能一坨坨的捧出來,根本無法一具具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