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等著他一起走,“剛回去時(shí),看到巷里的杏花樹都開花了,娘好開心?!?
“娘最喜歡杏花了?!敝x安眼尾微勾,“娘和爹的第一次見面,就在杏花樹下。”
“難怪了。”明悠笑道,“當(dāng)初提起搬家,娘就很舍不得,正好這次可以陪娘多待一陣子。”
“估計(jì)也呆不長,袞多一走,和親進(jìn)程必會加快,我本想留他為質(zhì)的可能也不存在了,也許杏花還未謝,你就得西出玉門?!敝x安輕聲分析。
明悠心里有失落,若非必須得拼這一把,她也不想離開富庶的京城,跑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愛富貴、愛人煙、愛俗世繁華。
不過,此去,是為了更好的享這人世繁華,為日后,為權(quán)柄,為自由!
……
綠綺閣到杏花巷不算遠(yuǎn),到達(dá)時(shí),還不到午膳時(shí)分,一樹又一樹的杏花粉、白相間,好看得緊。
明悠先下的馬車,幾片杏花粉瓣恰好飄零在她發(fā)頂,叫跨出馬車的謝安,微微神凝,人比花嬌。
“下來,我接你。”伸出手來的明悠,示意謝安下車。
謝安看了眼并不高的車轅,還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搭上明悠的手,順勢下來。
“好看吧?”明悠示意她看巷子兩邊的杏花,“聽說附近的院落都被人買下,人還沒搬進(jìn)來,倒清幽下來了。”
“好看。”謝安的目光落在明悠的臉上,哪怕她把眉毛畫粗了,臉也粉了層黑,那清靈幽泠的眼波,那嬌潤賽花的唇瓣,亦有自成一隅的國色天香。
他生得高,順手在枝頭上摘了支別致的粉色杏花,往她發(fā)上簪,惹來她一陣笑,“我可是男裝,你給我頭上簪像話嗎?”
“男子亦簪花,有什么要緊,你別動,快簪好了?!敝x安邊簪邊用那只殘廢的手,輕搭著明悠的肩膀,明悠為了不讓他牽扯到傷口,只能由著他。
但這巷子雖清幽,卻非毫無人煙,明悠隱約聽到有女子的聲音卷入來著,不由催促道,“快點(diǎn)!”
“好了?!敝x安收了手,“進(jìn)去吧,你拿鏡子照照。”
明悠稍摸了下位置,知道他簪在發(fā)帶邊上,“那你再摘一支,進(jìn)去我給你簪?!?
她本著不能一人出丑的想法,謝安卻覺歡喜,挑選了支純白的杏花來摘。
“哇!那是杏花精嗎?”入巷來賞杏花的幾名女眷,皆被謝安吸惹了目光。
這還賞什么花??!樹下的郎君才是真絕色,她們就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子,這還是人?
“不對不對,好像是今科的謝狀元郎?”有人認(rèn)出了謝安,但不等她們再細(xì)看,人家謝狀元就進(jìn)了院,烏門也被適風(fēng)迅速關(guān)上了!
明悠就在院子里笑看著謝安,“要不咱在巷子兩邊設(shè)卡,你來給人賞,絕對能日賺萬金!”
謝安無奈一嘆,“那我成什么了?”
“賺錢嘛!不寒磣!”明悠邊笑邊朝他伸手。
謝安便把那支杏花給她,人也乖乖彎了腰,好叫她往頭上簪花。
謝母聞聲出來時(shí),瞧見的就是這樣美好的一幕,看得她歡喜。
簪著花的明悠,卻有些怔忪,去歲她剛“回來”時(shí),也是這個(gè)位置,她撞入了滿是酒氣的謝安懷里,他一把將她推開!
那時(shí),誰能想到,他們竟有今日這般和睦光景。
“怎不動?”謝安還覺奇怪,外頭就是一陣響動——
“圣旨到!福澤長公主可是在里頭?”這是劉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