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認(rèn),悠悠有句話說的對,人與人相處,是要看眼緣的,大概母親和悠悠就屬于毫無眼緣的那種。
……
觀內(nèi),曲徑間。
“兄長手還疼嗎?”
“還好?!?
“讓小六或者適風(fēng)過來就行,娘怎么還讓你這么個傷患來接?!?
謝安沒回答,畢竟是他自己要來,謝母其實(shí)還不許他過來的。
“先到你院里,我看看你那凍傷,換好藥我再回去?”
“好。”謝安沒拒絕。
但在被解下繃帶時,在看到近在眼前的粉荷指尖時,他顫了顫,后悔了。
“很疼?”明悠動作更輕了些,在涂凍傷膏時,還稍透了絲縷內(nèi)勁過去。
鑒于謝安太過敏銳,她給的量很少,不過就算她給多了,此刻的謝安也無法察覺。
“也不知凍傷膏會否影響藥酒的效果,你讓適風(fēng)過去問問劉太醫(yī)?”明悠用交談聲,盡可能拉走謝安的注意力。
“好?!睌恐闹x安,似在閉目養(yǎng)神,其實(shí)在極力克制著顫意。
畢竟是在接骨時,都不曾抖過的人,這會若顫得太夸張,必會被看穿。
“凍傷倒是好了些,這凍傷膏不錯?!笨渲鴥鰝嗟拿饔疲恢圹E的收回內(nèi)力,不敢讓凍傷好得太快。
“嗯。”回答簡短的謝安,其實(shí)能隱約察覺到,手腕在發(fā)燙,但他以為是自己心亂所致,并未多想,“多謝了?!?
“客氣什么,這都是我的鍋?!泵饔浦匦陆o謝安把竹板夾回去,“夜里睡得很不舒服吧?”
“嗯?!敝x安其實(shí)沒睡著,如果明悠細(xì)看,也能察覺到他眼底的鴉青色,但她沒留意。
“實(shí)在不行就靠著睡,雖然也不好受,但可能比躺著舒服些?!?
“好?!敝x安頷首。
明悠站了起來,要把繃帶系到他頸間。
早上還能坦然受之的謝安,這會卻阻止道,“讓小六來吧,你系不緊,路上掉過一次。”
“?。俊泵饔坪?,“不緊嗎?”
“嗯?!敝x安已叫來小六,“天色不早了,今兒又忙了許久,郡主早些休息。”
“好?!泵饔瓢芽噹Ы唤o小六,“兄長也是,土豆種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善的,別太著急?!?
她并沒有錯過擺放在書桌上的各種記錄,這都是白日謝安問詢過陳伯的細(xì)節(jié),大概是怕忘,都被寫下來了。
謝安沒回答,因?yàn)榻裢碜⒍ㄊ怯l(fā)無眠的夜,他才發(fā)現(xiàn),他高估了自己,他其實(shí)根本受不了!
在看到她信賴倚在蕭回懷里的剎那,他只有一個念頭:將蕭回摁殺!如從前那些政敵那般,全部捏死!
再將她、
囚入暗室!
從此只能靠在他懷里,只可以看著他,只允許對他那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