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信嗎?”
陳平安冷冷看著海耶斯。
他不相信龍居士能掐會算,能提前知曉自己來到了南極極地。
同時,他心里也對眼前的所謂的“冰墻”,保持著懷疑。
至少,截至目前為止,他并沒有看出任何奇怪的地方,除雄鷹國一幫人外,也未曾感應(yīng)到任何潛在危險。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沒有危險,二十多年前,張靈兒的父母怎么會失蹤,甚至是遇難?
“陳先生,我真的沒有……”
海耶斯有苦難啊。
五六百公里的路程,又是冰山雪水的,架設(shè)電纜的成本太大了。
前一秒架好,下一秒就被凍硬了,埋入海底又會被海洋生物給破壞,同時還會影響信號傳輸,尤其到了冰墻附近,磁場紊亂,電子設(shè)備幾乎都沒什么鳥用。
這也是為什么,海耶斯給陳平安的圖紙,全都是手繪的。
“你可能想多了,早在十天前,龍居士就知道你會來了,跟我進(jìn)去吧,他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
這時,斯蒂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陳平安進(jìn)入營地。
“十天前?”
陳平安心頭猛地一震。
十天之前,他甚至還沒遇到老松井呢,龍居士就預(yù)料到了?
“平安,別去,小心有詐!”
陳平安抬腳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候,卻被張靈兒給叫住了。
“沒事?!?
陳平安沖女人笑了笑,扭頭看了一眼山洞內(nèi),聲音不大,但穿透力很足,“他既然知道我來了,就知道我因何而來,他既然知道我來,就清楚你我的底細(xì)?!?
“若真是想要老子的命,他沒必要等到現(xiàn)在?!?
“當(dāng)然,想要我的命,有那么容易嗎?”
“……”
張靈兒還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咬了咬紅唇,又給忍住了。
“在這兒等我?!?
拍了拍女人手背,陳平安跟著斯蒂芬進(jìn)入營地。
說是營地,其實(shí)更像是一個被掏空的山洞,山洞不寬,寬度不足二十米,但深而悠長,越是往內(nèi),地勢越往下走。
通道兩側(cè),清一色的迷彩帳篷,應(yīng)該是斯蒂芬等鷹醬大頭兵居住的地方,空出來的地方則擺放著一些健身器械。
行進(jìn)了足有一百五米后,空間豁然開朗。
直徑足有千米的一個大的圓形空間,四周墻壁與外面粗糙的墻壁截然不同,用寒冰雕琢的人像。
哪怕地面上,都是雕刻的陰陽八卦圖。
就在中間的位置上,則站著一名身穿灰白長衫的白發(fā)老頭兒,雙手背在身后,背對著陳平安,抬頭看著頭頂。
陳平安順著老頭兒的方向看了過去,后背驚起一身冷汗。
上面的圓頂上,赫然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雙目血紅,仿佛活了一般。
“居士,人帶來了?!?
斯蒂芬沖老頭兒背影鞠躬,態(tài)度誠懇、真摯。
“你出去吧?!?
龍居士淡淡一擺手,依舊沒有回頭。
斯蒂芬都離開了,龍居士依舊抬頭看著上面,陳平安就有點(diǎn)等不了了。
老東西,裝神弄鬼呢?
真不拿小爺當(dāng)人咯?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裝逼?不劃個道出來么?”
陳平安不忍了。
“你可沒你爺爺陳龍象能忍?!?
龍居士緩緩轉(zhuǎn)身,神色淡然地打量著陳平安,“不過,你們爺倆的確很像?!?
同時,陳平安也在打量著龍居士。
典型的東方人臉,身上的長衫有點(diǎn)像大夏國的道士,不過,龍居士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
龍居士一雙眼睛灰白,瞧著沒有神采,乍一看,跟死魚眼沒什么區(qū)別。
偏偏,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卻給人一種莫名心悸的感覺。
兩人眼神碰撞的一瞬間,陳平安明顯感覺到體內(nèi)勁氣運(yùn)轉(zhuǎn)速度變得遲滯起來,體內(nèi)那只沉睡了幾個月的吞天蠱,它好像動了。
“像不像的,跟你沒關(guān)系,看你的樣子,你也是大夏國人,怎么做起鷹醬的走狗了?”
陳平安掃了四周一眼,忽然覺得這環(huán)境好像似曾相識,就像是在哪兒看過一樣。
“走狗?”
龍居士笑著搖搖頭,“你看看他們對我卑躬屈膝的樣子,到底誰是狗,你還分不清嗎?”
“總之,你為鷹醬做事,你就不是好鳥,不是走狗也是漢奸,別給自己洗了。”管他呢,陳平安一頂帽子先給龍居士扣上。
“你還是不如你爺爺聰明,陳家,現(xiàn)在都沒有一個明白人了嗎?”
龍居士也不生氣,只是看著陳平安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神色間透著一縷鄙夷,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失望。
“你罵我不動腦子?”
聽到這話,陳平安頓時不開心了。
好好好,沒能讓龍居-->>士破防,陳平安道心先不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