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秋一早的就是等在了壽仁宮的門口,遠遠見著姬家大姑娘來了,趕緊迎了過來。
齊公公瞧著劍秋姑姑來了,便是跟姬梓昭跪了安現(xiàn)行離開了。
劍秋走上前幾步的迎著姬梓昭彎曲了膝蓋,“奴婢給姬家大姑娘請安?!?
姬梓昭見劍秋臉色發(fā)白,伸手將其攙扶起來,誠心開導著,“太后已薨,還請劍秋姑姑節(jié)哀,日子還在繼續(xù),時間也同樣還在流逝,劍秋姑姑只有往前看才能不枉費太后對劍秋姑姑的照顧和安排。”
劍秋眼眶紅了一片,卻還是強忍著悲痛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姬家大姑娘說的是,奴婢定是要好好的活著,如此才是能盡心侍奉在姬家大姑娘的身邊,不辜負了太后臨行時對奴婢的囑托?!?
姬梓昭并不曾拒絕劍秋的主動示好。
能夠在皇宮里摸爬滾打到至今的人,都是人精,尤其是如同劍秋這種侍奉在皇太后身邊的人,更是心思縝密辦事可靠。
皇太后臨死之前確實是威脅了她,但她也不敢忘記答應過太后好好照顧劍秋。
臨進寢宮前,姬梓昭將永梅留在了門外,一個人隨著劍秋邁過了門檻。
因為皇太后的棺槨已是運到了御前那邊,所以壽仁宮里里只是恭恭敬敬地擺放著皇太后活著時候所穿戴的冕服。
姬梓昭默默地對著冕服上了三炷香,才是被劍秋帶去了偏殿休息著。
“姬家大姑娘坐在這里稍等片刻,待辰時整,皇上才會在百官的陪同下親自送皇太后的棺槨出宮,稍后御前的人會來傳話,屆時姬家大姑娘再動身前往宮門即可?!?
這便就是皇太后身邊的貼身姑姑,事無巨細,有條不紊。
姬梓昭想著這會青竹應該已經抵達了大理寺,便是將腰間的牌子取下來遞給了劍秋,“稍后我的人會來宮門前找我,只是如今我在宮中行動不便,此事還得勞煩劍秋姑姑費心?!?
劍秋看著面前的牌子,怎能不清楚這是姬家大姑娘對她的試探以及信任,若是她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妥當,以后也是沒臉出宮跟著姬家大姑娘了,“姬家大姑娘放心,奴婢定不辜負厚望?!?
劍秋小心接過牌子揣進了袖子里,又是吩咐宮人給姬家大姑娘上茶,這才是匆匆出了壽仁宮。
此番前來給皇太后出喪的人,都是在進宮后便是由特定的宮人引去了同意的寢宮先行安置著,等皇太后的棺槨送到宮門前時再一起跪拜,只有姬梓昭是特殊的,劍秋特意叮囑了齊公公派人去接應著。
眼下碩大的壽仁宮里,除了來回忙碌的宮人外,倒是見不得其他人。
“踏踏踏……踏踏踏……”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忽然由遠及近地響起。
姬梓昭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半人高的孩童跌跌撞撞地跑進了門。
那孩童雖年級不大,卻長得眉清目秀,尤其是那雪白的肌膚透著熒光,遠遠望去就跟個小糯米團子似的。
孩童根本未曾看向姬梓昭一眼,繞過了偏殿就是進了正殿。
在看見軟榻上供奉著的冕服時,再是忍不住跪在地上低聲抽泣著,“是孫兒不孝,未曾見皇祖母最后一面,今日孫兒是逃課來祭拜皇祖母的,還望皇祖母一路平安,若是想念孫兒了,定是要來孫兒夢里看望?!?
孩童說著,又是對著那冕服磕了三個頭,然后就是跪在原地不動了。
黑溜溜的眼睛眼淚不停地往下流著,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對皇太后的不舍之情。
坐在偏殿里的姬梓昭遠遠地望著,心里已是了然了這小團子的身份。
一句皇祖母,便是說明了他皇子的身份。
宮里面大部分的皇子已經成年,只有一個皇子算起來也就是剛剛五歲的大小。
當時聽聞祖父說過,這皇子的母妃是個宮女,那夜趁著皇上醉酒爬上了龍榻,事后雖是被人攆出了御前,卻沒過多久便是查出懷有了龍種。
也正是如此,那宮女才被冊封為答應。
只是奴才身份的宮女就算成為了主子也不受重視,再加上皇上對其并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有深深的厭惡,等到皇子出生后便是派人將皇子抱走了。
而那宮女在皇子被抱走后的三個月就是瘋了。
姬梓昭若是猜的沒錯,那位皇子應該排名十。
果然,姬梓昭心里的想法不過剛剛落下,便是又見一個嬤嬤匆忙進了門,看見那皇子便是開口道,“十皇子您怎么能擅自來這里呢?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定是又要重重地罰您了。”
十皇子委屈巴巴地憋著嘴,“我只是想來送皇祖母最后一程?!?
嬤嬤皺了皺眉,拽了起來。
用拽的?
偏殿坐著的姬梓昭就是皺起了眉頭。
就算是皇子再不受寵也不是說拽就拽的吧?
正殿那邊的嬤嬤倒是沒察覺到有什么不妥,反正現(xiàn)在宮里面的人都是在忙著皇太后出喪的事情,誰又是能顧忌到這里。
如此想著,那嬤嬤更是彎下了腰,在十皇子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緊接著,就見剛剛還好端端的十皇子,忽然小臉發(fā)青,竟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