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頭卻從她的動作上看出了端倪,煙袋鍋子磕了磕鞋底,示意身邊的孩子們。
“來,扶我起來,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爺爺,就,就不看了吧?”孃婆連忙跟著起身。
可是她那表情卻被老頭看在眼底,冷哼哼一聲:“這件事非比尋常,我還是去看一眼才放心?!?
“不是,爺爺,你,你要是這樣去了,族人怎么看我?”孃婆不甘心的再次攔下他,低聲嘟囔:“咱們說好的,這件事全權(quán)交給我去辦,你現(xiàn)在又要去檢查……”
“你要是沒鬼,為什么不想我去看?”老頭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
這一刻,孃婆徹底啞巴了。
老頭不再搭理她,讓孩子們拿來拐杖,在孩子的簇擁下,悠哉哉的出了屋子。
“老祖宗,那邊……”
孩子們跟在老頭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著話,領(lǐng)著他往吊著顧颯,拴著師瓷的樹下走。
走到半道,他已經(jīng)看清眼前的情景,頓時咋舌:“孃婆!”
原本還躲在后面的孃婆,不得不磨磨蹭蹭的走過來:“爺爺,我聽得見!”
這一嗓子嚎的,別說她了,就是全部落的人和顧颯師瓷都聽到了。
“怎么回事?”老頭的拐杖指向顧颯和師瓷:“你不是說,是一公和一母嗎?”
“哈哈——”圍觀的孩子立即哄笑。
“去去去,”孃婆有些惱羞成怒,呵斥著讓孩子們都散,帶著些撒嬌口吻的走近老頭:“爺爺,當初不是你說的嗎?只要抓到一公和一母就行了……”
“我說的那是,那是獸類,甭管什么,只要是活的,抓到一對,一公和一母……”老頭被懟的爆了火氣,抬起拐杖就抽在孃婆的腿上:“但是你看看你抓的是什么?這是什么?這是人,人!人……你看不明白嗎?”
孃婆被打的不敢反抗,又無可奈何:“爺爺,這都什么季節(jié)了?且不說周圍的獸類都被抓的差不多了,能抓到一個就算不多,上哪去弄一公一母的一對,還要活蹦亂跳的那一種呢?”
“所以,你就給我弄了活人來?”
“……”
孃婆明知道自已理虧,但是又不甘心被打,只能囁嚅道:“就,就算是活人,咱們之前不也是……用過的嘛?現(xiàn)在不過是重新再用一次而已,有什么嘛!”
“胡說八道!”老頭不等她說完就再次大聲呵斥:“不許活人祭祀,這是先祖留下來的規(guī)矩,你說的那些……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如今還要用這個來硬杠,是不是想活活氣死我?”
“爺爺,你……你不講理!”孃婆被懟的實在無話可說了,只能撒潑耍賴:“我不管,我反正是給你把人抓來了,而且也明確告知了你,我弄不來你說的那些獸類,你反正看著辦,到時侯拿不出祭品,再弄出什么事情來,你可別又怨我!”
“胡說八道,現(xiàn)在天黑透了嗎?沒有黑吧?現(xiàn)在就去給我繼續(xù)找,哪怕是找一對公雞母雞都行,去!去找!”老頭最后那一嗓子,讓孃婆氣的原地跺腳。
她氣急敗壞的吼叫:“這都什么時辰了?我上哪再去給你整公雞母雞去?”
“你去不去?”
“我找不到嘛!”
“不去是不是?”老友吆喝著,還舉起了拐杖,作勢就要沖著孃婆砸下去。
“爺爺,啊,你氣死我算了!”
孃婆幾乎要氣爆炸了,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嘶吼著,又叫了兩個人過來。
“你們叫上人,再去找,就說只要抓到一公一母,甭管什么都行……癩蛤蟆都行!”
“你!”老頭被后面這話氣的差點吐血。
想要去打孃婆,但是她已經(jīng)帶著人離開了。
老頭氣的不輕:“死丫頭,以為長大了就管不了你了是不是?竟然敢用活人祭祀……就不怕老祖宗棺材板壓不住啊!”
他罵了幾聲,這才抬頭看向顧颯,又看了看師瓷,沖著兩個看守揮了揮手。
“你們倆,過來!”
“……”
顧颯嘚瑟的沖著師瓷飛了給眼神:……怎么樣?今晚上的人肉盛宴,他們是吃不上了!
師瓷卻是似笑非笑,并沒有多少動容。
兩人守衛(wèi)走近了,行禮:“老祖,要放人嗎?”
“不!把他們兩個看好了,要是孃婆那個丫頭真的抓不來祭品,今晚上……”老頭陰沉沉的抬頭,正對上顧颯的目光:“說不得就得用他們兩個活人祭祀了!”
師瓷聽到之后,似乎是完全預(yù)料之中的那種表情。
尤其是抬頭看向顧颯的眼神,透著明顯的嘲諷。
顧颯也是在這一瞬恍然大悟:是?。?
——一個能將人肉當讓晚宴的女人,她的爺爺又能是什么大善人嗎?
這么淺顯的道理都疏忽了!
看來她這是舒坦日子過久了,疏忽大意了!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