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好熟悉啊,似曾相識。
身影似乎剛吃過飯,正緩步從一家酒樓出來,腰間懸掛著一把劍,劍身用布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是露出稍許劍柄。
但就是這露出來的稍許,就讓他認(rèn)出了那把劍。
“……迷甲劍!不可能……”
就在此時,那個身影緩緩轉(zhuǎn)身,目光在人群里一掃而過,也極其迅速的從他身上掠過。
可隨后……
那個人的目光又轉(zhuǎn)了回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最終,那人的唇角翕動,以無聲的唇語說出了一個名字:“……江白南!”
!。
同時,另外一個男人抱著一串糖葫蘆邊吃邊走到那人身邊,遞上糖葫蘆的時候,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這邊。
下一秒,抻著脖子喊出了他的名字:“江……白……南!”
!。
這一刻,白乞丐也終于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君夙折……魏遼!”
!。
想到了什么,他驀然指向身后,飛快的打著手語。
看到他手語的那一刻,魏遼的眼睛瞪的像銅鈴:“……他在說什么?說……你媳婦……你媳婦在這里?”
他旋即皺著美貌,縮著脖子疑惑:“這家伙不會真的瘋了吧?要不然,怎么會把迷甲劍丟了都不找?!”
江白南用手語說了一會,見君夙折和魏遼都站在那里不說話,也不動彈,急了。
“你們真是……你家小夫人,顧家姑娘就在這里,我剛剛才把她送走了!”
“……臥槽!”魏遼懵了:“他竟然還知道弟媳的名字?不會她真的……”
不等他說完,君夙折急匆匆的沖到江白南身邊:“她在哪?”
……
顧颯三人牢記警告,一路上目不斜視,主仆三人貼著墻根專心走路,終于在開亮之前踏出了暗市。
他們并不知道,就在他們身后不遠(yuǎn)處,也有三個人,鬼鬼祟祟,賊兮兮的跟著,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直到將他們?nèi)怂统霭凳小?
“怎么?你真不打算去打聲招呼?”江白南斂眸輕笑:“早知道你們也在,我就多留他們一會看。”
魏遼瞥了君夙折一眼,指向身后:“那個,我去買點吃的,你們聊……”
關(guān)鍵時刻,該有的眼力勁還是要有的。
~~
晨曦微亮。
踩著腳下結(jié)實的土地,嗅著青草香,顧颯有種從陰曹地府走過一遭的錯覺。
蠻瑟也撓撓頭:“說實話,我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都是懵的?!?
“可不是嗎?從進(jìn)去到出來,好像……發(fā)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桑婭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似乎,他們是進(jìn)了一次暗市,又好像完全沒進(jìn)去。
因此自始至終,都是有人在幫助他們走,甚至于都沒搞清楚暗市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兄妹倆還在回味暗市里發(fā)生的事情,一回頭,發(fā)現(xiàn)顧颯都已經(jīng)上了盤山路,連忙跟上去。
去了集鎮(zhèn),三個人雇了馬車,直奔帝都。
路上,桑婭問了顧颯好幾次,詢問買她人頭的人到底是誰,但她就是不說。
回到帝都之后,顧颯的情緒徹底穩(wěn)定下來。
她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先是找來了錦絡(luò)詢問家里的事,又要了賬冊翻看。
“這些日子,柜上沒出什么事吧?”
“沒有,一切照舊。”
“嗯,京都里可是有什么好玩又新奇的事情嗎?”
“也,也不算有,都是之前就露出來的消息,如今不過是證實了而已……”
“什么事?”
“就是陛下封后的事,”錦絡(luò)一臉的八卦,笑道:“聽說,陛下封后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京都里還有人專門設(shè)了賭局,堵誰家的貴女可以入主東宮,我還跟著賭了幾局,賺了二百多兩銀子呢……”
顧颯淡水無痕的瞥了她一眼,“這么說,陛下是定下皇后人選了?”
“定了,就是那位陸瑤瑤,陸學(xué)士的掌上明珠……”
顧颯的手倏然一頓,淡眸:“還真的是她!”
斂下長睫:“錦絡(luò),準(zhǔn)備一份賀禮,再備上一份賀貼,祝她榮登高位,母儀天下,落款嘛……寫我的名字!”
“……?。柯淇睢卞\絡(luò)怔了下,連忙解釋道:“小姐,如今您是軍侯府的小夫人,這以軍侯府送出去的禮物,是要落您和小侯爺夫妻名諱的?!?
“不,就落我的,”顧颯眼尾瞬抬,戾色漸起:“只我一人,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