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索橫牽兩崖邊,
白云直上九重天,
不問神仙尋妙藥,
只愿平安渡飛橋。
云天行身懸飛橋下,不敢往下看,也不敢胡亂想,只安慰自己過了橋就能見到阿笙,于是他開始像猿猴般挪移著前進(jìn),每次行進(jìn)不過單臂距離。
橫欄下的鈴鐺十分靈敏,云天行完全不敢快行,動作太大或太急,都有可能觸動鈴鐺,發(fā)出鈴音,驚動守橋人,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緩慢地在鐵索飛橋下挪移著,在距橋頭還有三丈時,頭頂上的鈴鐺忽然發(fā)出“?!钡囊宦曧?,只這一聲,云天行就不敢再動了。
這座鐵索飛橋整體是中間低,兩頭高,越靠近橋頭,鐵索繃得越緊,稍微有點(diǎn)動作就會觸動鈴鐺,而且那兩個守橋人就坐在橋頭邊的石頭上說話,離得并不遠(yuǎn),只是云天行身在飛橋下,有木板和水汽遮掩,他們看不到罷了。
云天行在心里嘀咕著:“這位柯大姐也太能說了吧,都跟那倆人說了半個多時辰了,到底要我在這里掛到什么時候?你再不來,我可要掉下去了,真要把我摔死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如今快到橋頭,鐵索繃得很緊,云天行懸在飛橋下,一動都不敢動,只盼望柯靈芝能快點(diǎn)過來,好就著鈴音攀到對面石壁上去。
他在這里看得清楚,對面石壁凹凸不平,完全可以容人,只要攀上石壁,再橫著往兩邊攀一段,就可以翻身上崖。
好在這里水汽重,即便他在崖下攀爬,對面的人也是看不到的。
只是柯靈芝遲遲不來,讓云天行很是為難,他可不想變成一具掛在飛橋下的枯骨,多年以后被人發(fā)現(xiàn),冠上一個無名氏的頭銜。
吊在飛橋下的滋味實在不怎么好受,云天行以前沒經(jīng)歷過,只這一回,他就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雖然內(nèi)心的恐懼稍有消減,但手臂酸麻的感覺卻在逐時增加,別說十天半月,要他一動不動地在這底下掛一天,他都未必?fù)蔚米 ?
“柯大姐啊,你們到底在談什么啊,這么投機(jī),也該回家吃飯了吧?!痹铺煨械膬?nèi)心在咆哮,然而并沒有用。
原來那位高個師兄懷疑他的身份,讓柯靈芝帶著找趙二問話去了,問了一些有關(guān)他和陰瘴的事。臨近中午,趙二又極為熱情地挽留兩人吃了飯,這才回來。
云天行一聽鈴音大作,鐵索震動,便知有人上了橋,等那人走到近處,云天行從板縫中瞧上去,才發(fā)現(xiàn)是柯靈芝。
柯靈芝哼著小曲,邁著輕快的小步,腦子里還在品評著趙二媳婦的廚藝,全不知懸在橋下的那個人已等了她半日。
云天行來不及訴苦,見柯靈芝走過來,忙就著鈴聲繼續(xù)攀援,當(dāng)柯靈芝走上橋頭的時候,他也已到了崖壁上。
崖壁上凹凸不平,完全可以立足,云天行不敢停留,忙向一旁橫攀過去,等離開橋頭一段距離,方才轉(zhuǎn)而往上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