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枝的眼前已經(jīng)是一片模糊。
這條短信應該是朱迪提前設置好的,她已經(jīng)預知了自己的結局。
這天易欽主動邀請霍崚年去打高爾夫。
白色的短t套裝穿在霍崚年身上,雖然這個男人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年齡,但因為常年鍛煉的緣故再加上霍家基因的厚待使得他看上去似乎并未老去,反而有種歷經(jīng)千帆的精明與從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個矜貴和松弛感。
旁邊的易欽西褲長衫,只把袖子挽道了肘部,方便揮桿,父子倆站在一起臉部輪廓很像,易欽更像是年輕時候的霍崚年。
易欽先進球,等到霍崚年進球之后,隨風而來的便是一陣慵懶隨性的笑聲,
霍崚年說:“原來我以為跟你比,我不一定會贏,但現(xiàn)在看來我的技術并沒有退步。”
易欽接話道:“父親忘了,我這高爾夫還是小時候您親自教的?!?
“可我以為你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被魨捘昴樕弦琅f帶著笑,看向易欽的眼神卻染上了幾分考驗的味道。
這是霍崚年在給易欽出題,看他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他布置的陷阱。
易欽莞爾:“哪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道理,父親您知道的,兒子做不來?!?
因為做不來所以才把繼承者的位置讓給了霍希堯,而不是懼怕霍希堯非得讓著他。
霍崚年臉上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皸裂,目光移向別處開始顧左右而其他:“到底不如你們年輕人了,剛打兩場就有些累,我們?nèi)ツ沁呅菹⒁幌掳??!?
“好?!?
遮陽傘下,易欽主動為霍崚年擰開一瓶礦泉水遞過去:“父親?!?
霍崚年尷尬接過:“謝謝。”
喝過一半后,霍崚年抬起胳膊放在扶手上看向遠方,陷入沉思。
易欽也不著急。
許久后,霍崚年終于回神開口:“你們四個兄妹,唯有你最像我,你弟弟希正,我雖對他給予厚望,但他最后卻是讓我失望了。”
易欽的眼神忽地沉下去,擰礦泉水瓶蓋的手也忽的僵住。
父親原來是這么討厭他的嗎。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不如繼續(xù)聽聽父親對他的看法。
易欽勾了勾唇角假裝不在意的擰開瓶蓋往嘴里灌下去。
然而霍崚年也并不知情對面坐著的正是他嘴巴里那個最終讓他失望了的兒子,繼續(xù)說道:“你與他雖是雙生,但性格卻截然不同,他利欲心太重,甚至還妄想取代你大哥,可我怎么放心把集團交給他?詭計太多又不懂平衡,你大哥把他流放到國外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是在霍崚年看不見的地方,易欽已經(jīng)把拳頭死死的捏住。他就說他也是霍崚年的兒子,為什么這么多年他就當真對自己不聞不問,原來是心中早已做了放棄他的打算。
易欽終是忍不住開口問:“父親,希正也是您的兒子,您就真的這么狠心讓他一輩子都流放到國外嗎?”
霍崚年看向兒子慈愛回應:“瞧,這就是你跟他的不同,不說他了,說說吧,你特意約我出來打高爾夫是不是有事求我?”
“父親可還記得上次說過,允許我進公司?”易欽本來還想著好聲好氣的跟霍崚年提要求,學著希仁的樣子去討他歡心,但知道他心里對自己的真正看法后,態(tài)度便冷了下來。
開口的時候有種公事公辦的意思。
霍崚年聞,神情一頓,慢半拍似的轉頭看向易欽:“你準備做什么?”
易欽揚起唇角,“現(xiàn)在娛樂業(yè)前景一片大好,而霍氏卻沒有這方面的打算,我正想開拓這個版塊,您可以把這個版塊交給我獨立負責,這樣也不會影響到大哥,父親意下如何?”
易欽又接著說:“之前我投資了陸薇,發(fā)現(xiàn)她也很喜歡演戲,而且在這方面她有一定的天賦,我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成家,應該跟大哥一樣對自己的老婆好一點?!?
這話倒是讓霍崚年有些動容,畢竟他和陸枝在各自婚前都有過那么一段感情,如果能讓易欽收心斬斷這段孽緣的話,答應讓他負責拓展娛樂板塊也不是不可以。
“可陸薇現(xiàn)在是孕婦,演員那種高強度的工作她能行嗎?”身為父親,陸薇肚子里孩子的爺爺,霍崚年擔憂道。
“父親大可放心成立公司后,我會把陸薇簽到自己名下,盡量給她安排些輕松的工作?!?
易欽滴水不漏的打消了霍崚年所有的顧慮,如今霍崚年不答應也不行了,于是便點頭道:“好吧我給你放權,回頭你也跟你大哥去說一聲,免得他不知道,你們兄弟之間有了齟齬?!?
“多謝父親?!币讱J表面一副風光霽月的樣子,但那雙看著霍崚年帶笑的眼底深處藏著的是濃濃的算計。
霍崚年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掉進了易欽挖好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