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前,停著許多馬車。
楚昭云加快了腳步,看這架勢,烏大人這是要收拾行囊還鄉(xiāng)了?
院門半掩著。
楚昭云叩了叩門,即可便有人出來開了門。
“你是楚大人?”年輕男子眨著眼睛看著楚昭云,又看了看段景曜。
“在下正是,特來拜見烏大人?!?
“楚大人快進來,我父親正等著楚大人呢!”
楚昭云進了院子,打量著院子里也是全都收拾干凈了的模樣,問道:“烏大人知道我要來?”
“是啊,我爹說了,楚大人做事周全,定是要來交接差事的?!?
“是我的疏漏,應當早些來的,耽誤烏大人回鄉(xiāng)了?!?
“不打緊,也不差這幾天!”男人領著楚昭云進了正廳,高聲喊話,“爹,楚大人來了!”
“聽見了聽見了!”
烏跡急忙饒了出來,看見楚昭云,大笑道:“早聞楚大人厲害,老夫一直在外地辦案,竟然今日才見著真人!”
一聽說話,便讓人知道烏跡是個爽朗的性子。
年紀雖大,人卻精神得很。
楚昭云行禮:“晚輩楚昭云見過烏大人。”
“來來來,坐坐坐!”烏跡朝著楚昭云擺手。
他早就認出了段景曜,卻故意裝作不認識。
只遞給了楚昭云兩張紙。
“卷宗都在府衙,這紙上頭寫得清清楚楚,哪些案子結了,哪些案子還有疑,你照著來,定不會漏了什么!”
“多謝烏大人?!?
“這另一張紙嘛……”烏跡捋了捋胡子。
楚昭與仔細看著另一張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地名和人名。
烏跡又說:“當了提刑官,就得滿大盛跑,地方上有不明不白的命案,提刑官就得去。這張紙上是老夫接觸過的一些州府的推官和推司,名字下頭我畫了個點的,就是本事不大還腦子糊涂的人,你自己多留個心眼!”
楚昭云心中一震。
這張紙,太寶貴了!
烏大人這是真拿她當自己人了!
她何其有幸!
有了這張紙,知己知彼,行事就能事半功倍!
“多謝烏大人!”
“哈哈哈,不用謝,都是為了大盛!”話落,烏跡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老夫驗尸推案了這么多年,也能擔當起你的前輩,既如此,老夫便有話要囑咐你?!?
楚昭云忽然想起了阿公。
若是阿公還在,知道她當了提刑官,一定也會高興之余認真地囑咐她。
“請前輩賜教?!?
“當了提刑官,辦差中可就不只是驗尸推案那么簡單了??梢氘敽锰嵝坦伲睦镞€就得只有驗尸推案這么簡單才行!”
說著話,烏跡捋了捋胡子,覺得自己說得有些拗口。
重新說道:“都說富貴迷人眼,殊不知權勢才是這世道上最大的攔路石,提刑官應當時刻記得自己的初心,莫要懼怕強權,也莫要蔑視權勢?!?
“昭云一定謹記在心?!?
“記得初心,那就對了!哦……聽說你和皇城司段大人議了親?”
“昨日陛下已為我二人賜婚?!?
“哦……”烏跡一眼都不看向站在楚昭云身后的段景曜,只看著楚昭云,“皇城司都是些呆愣蠻橫不會動腦子的!他們那套用刑審訊、威脅恐嚇的風氣,你可莫要學!”
“是?!背言票镏Α?
段景曜憋著苦笑。
原來,他,是個呆愣、蠻橫、不會動腦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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