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缊足足呆愣一刻鐘,才被四周的尖叫聲給召喚回神。
“凌兒!”展老夫人崩潰大喊,隨后便將怒氣轉到了蘊朱縣主身上,怒目圓瞪:“都怪你,害死了凌兒!”
蘊朱縣主收回視線,側過頭看向了展老夫人,曾經(jīng)的婆母,朝夕相處好幾年的人。
念在她剛失去兒子的份上,蘊朱縣主不予計較,起身就要走,展缊飛快地上前一步攔住了。
“蘊朱縣主就這么著急走了嗎,留下一堆爛攤子給誰收拾?”
蘊朱縣主嗤笑:“臺上那個是展家人,和我無關,況且展二爺不是自詡兄弟情深么,這堆爛攤子還需我一個外人來收拾?”
“你!”
展缊嘴皮子說不過蘊朱縣主,也沒想到對方怎么會變得這么不可理喻,明明之前還很溫婉動人的。
自從來了京城之后就變了。
“母親說得對,你果然是變心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給你撐腰,你才急著要讓大哥死,別以為這樣就沒有人揭發(fā)你的丑事了?!闭估埡喼币獨獐偭?。
對著蘊朱縣主罵罵咧咧,方氏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扯住了展缊的胳膊低聲說了幾句。
展缊臉色瞬間變了。
“這怎么可能?”
方氏沒好氣地說:“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開玩笑,繼續(xù)鬧下去,惹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不開心,誰也別想好,大不了,咱們的下場就和大哥一樣?!?
展缊側過頭看了一眼地上鮮血淋漓的場面,剎那間臉色發(fā)白,再不出聲了。
蘊朱縣主嗤笑一聲,有些事不涉及自己,有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清醒的。
刀只有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展老夫人還要辱罵,展缊嚇得趕緊捂住了展老夫人的嘴,急匆匆地對著身后的小廝吩咐給展凌收拾后身,匆匆忙忙的帶著展老夫人離開了現(xiàn)場。
……
“展凌真的死了?”南宮靂詫異。
侍衛(wèi)道:“主子,屬下親眼所見,展凌是當眾被處以極刑?!?
午時后的陽光有些刺眼,南宮靂仰著頭瞇了瞇眼,腦海里有什么想法快速地閃過。
“今日袁將軍可有消息傳來?”
“回主子,暫時未曾。”
南宮靂驀然收回神色,眼前一片眩暈,過了許久才恢復了,又問起:“那謝太夫人呢?”
“也未。”
“一群廢物!”南宮靂破口大罵,又被困在了臨安三日,他寸步難行,還有一種被人戲耍之后的恥辱感。
他不信納蘭云瓷這么聰慧,會找不到自己?
偌大的京城也沒有一點關于自己的消息傳出,今日展凌被斬首,讓南宮靂覺得他自以為躲藏得很好,卻早就被人看透了。
唯一能解釋的理由就是納蘭云瓷在拖延時間!
“納蘭云瓷!”南宮靂咬牙切齒,心口的恨意再次襲來,他怒道:“去找袁將軍,朕要即刻見他!”
“是。”
傍晚袁將軍趕回,沖著南宮靂下跪請罪:“皇上,末將無能,根本對納蘭信和江老將軍二人無從下手?!?
對于袁將軍的空手而歸,南宮靂一點兒也不意外。
“朕打算今夜就動身回邱麗。”
不能再等了。
只要回了邱麗,他就要機會報仇。
展凌,謝太夫人,還有長公主府,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是納蘭云瓷拖延自己的手段。
納蘭云瓷一定趁自己不在,攪亂了邱麗。
“皇上怎么這么著急?”袁將軍詫異對方怎么突然有這個想法,趕緊勸道:“現(xiàn)在京城重兵把守,咱們?nèi)松?,未必能沖出去,而且納蘭皇后也未曾篤定皇上就在京城,末將認為,只要再熬一陣子,等風頭松一松,咱們趁機再回去也不遲。”
南宮靂卻搖搖頭:“朕等不及了?!?
他有預感,邱麗要出事了。
在南宮靂犀利的眼神下,袁將軍點頭,兩人一同商議該怎么離開。
……
邱麗
江凜和高姑娘的感情飛快進步,高將軍也對江凜十分滿意,時不時的還會提點一些。
這日,高將軍忽然就說漏嘴了:“皇上此刻并不在邱麗?!?
江凜故作詫異:“怎么可能呢,父皇不是一直都在休養(yǎng)么?”
面對準女婿的詢問,高將軍干脆脫口而出:“一個多月前皇上就已經(jīng)離開了,至今還沒回來的消息,殿下,若是要做什么可要謹慎些,前陣子八皇子從馬背上摔下來,幸虧您不在,否則,皇上回來了肯定會遷怒您?!?
這話也是意味深長,勸江凜要做什么趕緊做,別等著人回來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如今能和殿下一較高下的只有七皇子了,能文能武,家世也不錯,又有幾位朝廷重臣扶持,微臣聽說前陣子七皇子還特意去拜訪了張家。”高將軍頓了頓,解釋道:“張家是太后的母族,太后雖不在了,可張家這些年積攢了不少人脈,張家也急著想翻身呢,所以,給七皇子介紹了不少人脈關系?!?
江凜聽得認真。
高將軍又建議:“只要殿下應允微臣,將來的嫡長子一定是從三皇子妃腹中出來的,微臣為了殿下的前程,也不介意殿下納妾。”
在幾個成年的皇子中,納妾實在是不稀奇,譬如七皇子,上個月府上就多了三個妾侍。
這些妾侍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全都是朝廷重臣家的女兒,不是嫡次子就是庶出,占了個位子。
只等著日后七皇子成事之后,能水漲船高分到一杯羹。
江凜搖搖頭;“多謝將軍好意,本殿和七皇弟兄友弟恭,何況父皇還好好的呢,若是太過拉攏人脈,等父皇回來了會不高興的?!?
“再者,本殿并未有納妾之心,更不希望將來三皇子府后院妻妾成群,斗個你死我活?!?
高將軍聽了這話,半信半疑地問:“難道殿下沒打算納妾么?”
“三年之內(nèi)未曾想過。”江凜神色坦蕩,他一切都是以三皇子的名義發(fā)誓的。
他是傅璽的伴讀,日日跟隨,在皇宮混跡久了,早就看穿了高將軍的試探意思。
無非就是擔心他娶了高姑娘之后,高姑娘的地位抵不過側妃,所以,高家退而求其次要一個嫡長子。
即便高姑娘將來失寵,有嫡長子傍身,日子也不會太差。
江凜誠意滿滿的說出三年不納妾,簡直就說到了高將軍的心坎上,立馬就高看一眼江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