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兩個小時前就到達了臨澤機場,直接從機場打車來的高鐵站。
柯辰路上給他發(fā)了時漾的高鐵到站信息。
從時漾跟著高姐和瞳瞳從出站通道走出,他就看到了時漾,看到了她臉上的恍惚,也看到了她行李箱無意撞上秦盛凱時的尷尬和歉然。
出站口聚集的人群阻止了他馬上上前的腳步,卻也讓他看到了時漾看秦盛凱時的陌生。
她不知道她刮蹭到的男人是誰,也不知道記面譏笑為難的男人叫秦盛凱,只是睜著圓大的眼睛,陌生而懷疑地看他。
傅景川原本要上前的腳步也慢慢停了下來,隔著一小段距離靜靜看她,沒有著急上前。
秦盛凱顯然也忍受不了她一副不認識他的架勢,又不耐地進一步介紹了自已:“秦盛凱,我,你上任公司的老板,這才幾天啊,時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傅景川看到時漾臉上“刷”的慘白,大睜著的眼睛死死盯著秦盛凱,似乎努力要將他和他口中的“秦盛凱,你上任公司的老板”幾個字聯(lián)系起來,但她眼睛里堆積的惶恐不安越來越多,眼睛卻始終沒有從秦盛凱臉上偏離。
“什么時侯?”
傅景川看到她艱澀開口,又一字一句地咬得很清晰,“我什么時侯在你的公司工作過?”
“就這幾個月啊。”秦盛凱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個月初才離的職。筑界精英的水上項目最初不就是你在我們盛凱建筑事務所讓的案子嗎?”
但時漾臉上只有茫然,還帶著些不知身在何處的恐慌。
秦盛凱也被時漾的反應鬧得一頭霧水。
他原本還因為時漾堅持要求把項目走輝辰少宇建筑事務所而有那么一絲怨氣和不甘,沒想到時漾竟然不認識他,也不知道盛凱建筑事務所,看著眼前一臉茫然和恐慌的時漾,他心里那絲不甘也漸漸變成了擔心,擔心自已說錯話引起什么大的問題。
眼前的時漾明顯不正常。
“你……”秦盛凱遲疑了下,終是問了一句,“還好吧?”
時漾失焦的眼眸對上他的,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依然是大睜著眼睛看著他,像是要將他和名字閱歷對上號。
秦盛凱也怕惹事,不敢再多待。
“你要不還是去找醫(yī)生掛個號看一下吧?!?
匆匆留下這句話,秦盛凱轉身就走。
時漾看著他倉惶逃離的背影,站在原地遲遲沒動。
她記得這個名字,在她醒來的那個晚上,他給她打過電話,電話里帶著客氣討好地自我介紹他是秦盛凱,但她以為是打錯電話了,就掛了電話。
她從不知道,原來他們認識。
但即便現(xiàn)在他告訴她他是她上任公司的老板,她在他公司工作過幾個月,不管她怎么努力去回想,她的大腦也搜不出半點相關痕跡,就像高姐在高鐵上給她描述的傅景川一樣,她找不到一點相關的痕跡。
周圍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jīng)開始慢慢散去。
偌大的出站口開始變得空蕩和冷清。
時漾勉強挪了挪站得有些發(fā)麻的腿,轉身剛想走,卻在看到出站口站著的高大身影時,又慢慢停下腳步。
傅景川穿著前天晚上那件純黑色長款西裝大衣,站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大廳中央,周圍旅客來去匆匆,他定定站在那兒,黑眸靜靜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時漾鼻腔一下發(fā)軟,人也怔怔站在原地,看著他,沒動。
“這幾個月,全都不記得了,是嗎?”
他也沒動,看著她,突然開口,問道。
眼淚一下漫上眼眶,時漾控制不住,不知道為什么要哭,只是他輕軟的嗓音,一下勾出了她所有的淚水,陌生的委屈和難受在胸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