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紙沒什么重量,如煙如霧。
但突然之間。
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這信紙劈開。
天地旋轉(zhuǎn),日月顛倒。
過了好久好久,他才恢復(fù)了一絲微末的理智。
他艱難地呼吸著,赤紅如血的瞳孔里都是她。
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她……
她怎么會是他……妹妹呢?
明明左霓凰才是皇叔的女兒啊,明明左霓凰才是莫家的人。
明明……她只是左梧桐啊。
她不可能……
她不可能是皇叔和莫柔兒的女兒。
她也不可能是他的……
妹妹。
他不知自己用了多少的勇氣,才能把那兩個字從喉嚨里呼喚出來。
他視線開始模糊,向來瀟灑的人臉上,露出了那種不堪一擊的脆弱。
就和上次發(fā)病時的他一樣。
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的恐懼和脆弱,要把他整個人都咬破成碎片。
他一定是在做夢吧?
他一定是在做夢。
否則,怎么可能遇見這么荒唐的事?
他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姑娘,是他皇叔的女兒。
是他一直在找的妹妹!
多么可笑?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不信!
但是……
他為什么他那么痛苦呢?好像馬上就喘不過氣了。
南宮凜手中運起內(nèi)力,那封輕薄的信紙就被撕成了粉碎。
“這封信是燕禎……寫的吧?你們的計謀太拙劣了,你們以為本王會相信嗎?本王不會相信你們這么可笑的證據(jù)!信上說的每一個字,本王一個字都不信!”南宮凜周身涌來無盡的殺氣,化身為戾氣殺神,毀天滅地一瞬之間。
十七仿佛早料到了他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那王爺就自己去查吧,莫少卿不會騙人,攝政王不會騙人?!?
“既然王爺不要皇上送來的真相,那王爺就自己去查?!?
由不得南宮凜不相信,由不得……
攝政王會去北唐,除了為莫柔兒還能是為誰?
之前左霓凰已經(jīng)被救走了,如今他皇叔再入北唐……
還能是為了誰呢?
如果不是鐵證,燕禎做不了假。
他只要去查就會知道。
燕禎沒必要騙他,因為他視燕禎為對手,燕禎自然也是一樣的。
他想打擊他,想把這層血緣關(guān)系撕開給他看!
他要他,心甘情愿的退讓。
可如何能讓呢?
如何心甘情愿呢?
南宮凜不甘心,也不情愿。
他更不想讓。
那些碎片飛揚在他和左梧桐之間,宛如蜿蜒的刀鋒,將他們劃在天涯海角。
他的心仿佛都失去了溫度,變得冰冷而麻木。
對上左梧桐擔(dān)憂關(guān)切的眼神,他的喉嚨一哽,因為受到巨大的刺激,胸腔里凝滯的氣血,沖破了他的喉嚨。
他痛得嘔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