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那邊不對勁!”
領(lǐng)頭的人火把一打,清幽的月色透射林間,半高的灌木叢,一個身影隱約可見,他身上華貴的衣服衣角,也明暗清晰了一瞬。
“人在那里,追!快!”
東陵初闕聽見聲音,眸光狠狠一顫。
便是她懷中的景昀,也拼力想要睜開眼,口中呢喃:“是我……是……”
東陵初闕瞬間知他想要自己去送死,換嬴棣活命。
沒有半點(diǎn)猶豫,她抬手直接捂住景昀的嘴。
景昀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但還是想要讓那些人回來。
東陵初闕管不得這么多,趁著那些人遠(yuǎn)去,她快速從景昀身上拿出藥,倒出來四顆喂給景昀。
很快,這藥就開始見效。
這一次,景昀當(dāng)真紅了眼:“你應(yīng)該把我交出去的,是怪我,我病來的不合時宜,哥哥怕耽誤我,自己把自己推上了險路?!?
“景昀,回來。我們快回京城,回攝政王府再說。嬴棣救你,就是想要你活,他知道你生病,挨不住太久,才會自己去引開這些人的,你不能去送死?!睎|陵初闕追著景昀過去。
她手中在農(nóng)戶手上換來的燈籠,一點(diǎn)點(diǎn)地推破黑暗,隨著她的移動,一方光明,不斷地想要去擁景昀過來。
忽然一瞬,東陵初闕發(fā)現(xiàn)了地上系在石頭上的緞帶,這不是被拉下的。
上面,隱約還可見猩紅字跡!
“景昀,你過來看這是什么!”
東陵初闕過去,扯下緞帶打開。
景昀遠(yuǎn)遠(yuǎn)的,也看見那根緞帶是誰的。
他快速折返:“是嬴棣哥哥的東西?!?
東陵初闕看了一眼,交給景昀。
上面字字是血。
——父既已死,長兄如父,兄有所囑,弟當(dāng)謹(jǐn)遵:此周未亂,定乃父王生前已將兄存在告知其心腹戰(zhàn)將,得力大臣,上層已安下級心,則穩(wěn)固大盤根基,故周不亂。兄今朝若不得生,景弟當(dāng)銘記,先摒棄一切私情,以大局為主。
景昀的手,死死的攥緊這張字。
摒棄一切私情……
他沒有經(jīng)歷過嬴棣的人生,這五年過得跟尋常人家的兒郎一樣,他怎么做得到以大局為主。
他現(xiàn)在只想要去給親人報仇!
“景昀,走,先回攝政王府。錦弗……不,你母親,真正的攝政王妃云姒還在,即便是嫁給了霍臨燁,他看在你母妃的面上,也不可能對嬴棣如何。況且,他們都不知道那是嬴棣,都以為是你?!?
一句話,讓景昀忽然有些醒悟。
他呼吸亂得厲害:“對,我又沒有什么用處,他們不會想要我的命?!摇荒艹蔀橥{我母親的利器,僅此而已。可是……”
可是景昀說著,就開始哽咽:
“可是那是我親哥哥!他自己讓我顧大局,他就沒想過大局。他是父親跟許多能人耗費(fèi)心血栽培催長出來的成果。見過的,知道的,被教授的,都比我好,比我多。他甚至成了那些將帥的希望,他們的根基。而我什么都不是,且還不知能不能活。他用自己的命換我這種人,是大大的不值得。哥哥糊涂,自己說的話,自己都做不到,居然還要為難我去顧念什么大局!”
“哥哥,景昀如何懂什么大局,我只想要哥哥跟母親,還有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