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果然有問題吧胡麻都一下子繃住了不說話,生怕受到了白葡萄酒小姐的遷怒。自己只是一個無辜的傳信人而已這倆人的恩怨,可無論如何,都不能怪到咱的頭上吧還好,白葡萄酒小姐脾氣還是挺好的,只是呼吸重了幾分,氣氛冷了幾分,隱約又似乎有些咬牙的模樣。然后便也很快的調(diào)整了心情,仿佛也是故意忿開話題,冷淡道:"見見她們這樣的人也挺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其實也比較欣賞二鍋頭的小心,當然,他再謹慎些就更好了。""但說回來,很少真有轉(zhuǎn)生者,可以如此小心謹慎的活一世,世事如棋,不遂人愿,有些一開始只愿意躲著的,也許會有哪一天,便忽地瘋狂了起來。""原本行事高調(diào)瘋狂的,也有可能在吃過什么虧之后,就忽然變得低調(diào),當然也不排除那些本身就不著調(diào),冷不丁就整個大活的。"""胡麻一聽她說,便想到了地瓜燒。這家伙就是最典型的啊尤其在自己的眼里,這種感覺更為復(fù)雜。微微一頓,便坦然說了出來:"之前提到過的封正"""所有的轉(zhuǎn)生者都能躲起來,惟獨自己是根本躲不了的吧他們躲的是十姓,而自己就是十姓。沉默了半晌,白葡萄酒小姐才緩緩回答了出來,她似乎對這個問題,有著天然的抵觸,但終是躲不過,要說明白的。"你情況特殊,接觸到咱們這些同類的時間短,讓你見見她倒也不是壞事。""當然,我不認為她的做法是聰明的,更不保險。""紅葡萄酒小姐很照顧我,倒是沒有受傷。"白葡萄酒小姐接著說了出來,道:"其實她也算是我的導(dǎo)師,我們二人認識的早,也曾經(jīng)在上京聯(lián)手做過一些事,接觸過某些更神秘的組織與老牌的轉(zhuǎn)生者。"是一直躲著,等自己完全躲不掉的時候,再被動接觸那些事,還是早做謀劃白葡萄酒小姐大概不知道如今胡麻在想什么,但她說完了那些,也微微一頓,留給了胡麻想事情的時間,然后才輕輕的嘆了一聲,道:"總之事情辦妥了就好。""送了這封信過去,我的心事便也去了一半,只是不知道你出去這一趟,受沒受傷影不影響其他的事情"其實她雖然在胡麻面前提到過"封正",卻并沒有明確的說過,每次都只是以"那件事"來指代,但之前胡麻也不追究問底,如今自己回來了,當然是要問清楚了的。"包括安州其他的轉(zhuǎn)生者,其實也是由我們一起發(fā)現(xiàn),并抱團取暖的,只不過,我最終還是因為一些事情,不與她們一道了。"那么,其實一個很明顯的問題,也早就放在自己的眼前了"是。""但我也得承認,或許一引起事情,靠我們這種人行不通,只有她們才能做。"胡麻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立刻道:"白葡萄酒小姐的意思是"對她的意見,胡麻完全認同。大概也是自己先接觸到了白葡萄酒小姐和二鍋頭,所以受到了他們的影響,自己也覺得轉(zhuǎn)生者應(yīng)該藏起來,小心曝露,但想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卻又覺得心里有些無力。白葡萄酒小姐忽然沉默了下來,沒有急著回答。在大部分轉(zhuǎn)生者都躲著十姓的情況下,有這么個頭鐵的,主動向十姓靠近的,實在難得。胡麻暗自點頭,便道:"這事我一直在放在心上,如今道行也夠了,不過畢竟事關(guān)重大,先等我在別的地方嘗試一下,再給答復(fù),可好"對此白葡萄酒小姐卻無異議,點頭道:"當然。"并沒有詢問胡麻要在哪里嘗試,便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似乎早就猜到了。說妥了這事,胡麻再說別的也就順理成章了,忙笑道:"另外,我也有些事情,需要白葡萄酒小姐幫忙。""這次出去,我倒得了不少人的指點,也要準備著自己再提一提本事,需要一些常人接觸不到的秘藥,不知你們草心堂""""呵呵,守歲人的傳承油燈"白葡萄酒小姐卻是一聽,便淡淡笑了起來,道:"你找我,便找對了。""草心堂很擅長這個,在這明州府里,不知多少守歲人的油燈都是找我們配的。""當然,他們都很小心,只單買秘藥,而且每次都故意打亂了份量,混在其他各個種類里面,生怕我們看出了配方,偷去了他們的傳承,但其實藥物相生相克,我們早推敲出來好幾種了。""不過你也別擔心我占你便宜,守歲人的本事越高,需要的秘藥越珍貴,且極罕見。""若不是我們草心堂,你怕是想找都找不到呢!""""那趕情好"胡麻聽了,倒也一時有了些喜色。入府是大事,尤其是見了季堂那一身本事之后,他也頗為心焦。對于其他準備入府的人來說,配置油燈,殺死自己首腦、神魂,都是最重要的準備,但自己其實不用,得了這入府之法,便可以直接修煉。但是,自己中途出家,身子是死的這件事,是最大的秘密,轉(zhuǎn)生者都不能知道。所以,配置油燈倒是件大事。白葡萄酒小姐答應(yīng)的如此爽快,自己倒更是省下了一部分心,在確定了守歲人這門道的本事能順利學(xué)著的情況下,也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鎮(zhèn)歲書上了。二人已經(jīng)說定,便即斷了連接,白葡萄酒小姐倒是干脆,只在斷開之前,來了一句:"伱該怎么去試,便只管去,有了把握告訴我一聲便好。""對了,人既然回來了,便也抽空子過來把之前的診金結(jié)算一下。""五鬼掌柜可還一直惦記著呢!""""啊"胡麻倒是一下子有些無語,明明就是說好了的做了個局,怎么現(xiàn)在倒催起賬來了當時香丫頭用的金絲太歲可不少啊但其實那些金絲太歲,都是用自己手里的存貨頂?shù)?其實拿了自己手頭的那份去給了她頂上賬便好,當然,洞子李家這次出手大方,哪怕真去擔了那個賬,自己也不在乎的。切,誰在意那點邊角料想了一想,便先放在了腦后,這些鎖碎其實并不重要,如今擺在了自己面前,最要緊的事情,還是本事。自己這趟出去,沒白跑,從洞子李家得來的守歲人絕活,都已經(jīng)在路上,一點一點的看過,并記在心里了,剩下的只是下功夫多練練就是。不過入府的法門,雖然也拿著了,卻還沒急著看,畢竟事情太過重要,在路上也不安生,只有回了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里才放心。另外便是,除了守歲,自己其實還有更為重要的一件事。鎮(zhèn)歲書!自己這一趟旅途,還有一分重要的收獲,在胡麻看來,甚至不比洞子李家的感謝差。那便是走鬼人門道的本領(lǐng)。張阿姑是個好姑娘,她也是真的一路上都在用心的教自己?;蛟S站在血食幫小掌柜與守歲人角度看,這些本領(lǐng),并不那么重要,但身懷鎮(zhèn)歲書的胡麻,卻明白她教自己的本領(lǐng)有著什么樣的價值,或者說,她教的,根本不是走鬼人的本領(lǐng)。是打開鎮(zhèn)歲書的鑰匙!有了她教的底子,自己也就可以嘗試真的掌控這鎮(zhèn)歲書上的法門了,但在此之前,卻還有一個問題。鎮(zhèn)歲書霸道,但這玩意兒不可能是無根之源,他所馭使的本事,根子在哪便如守歲人的本身都在身上,洞子李家的本事,則是來自源于鬼洞子,鎮(zhèn)歲書呢,這么強大的力量,不可能沒有一個根子。在真正進鎮(zhèn)歲書這門道之前,胡麻要搞明白這個問題。好歹知道這門檻后面有什么,才敢壯起膽子,一步邁進這門檻里面去啊"封正,封正"他也不點油燈,只是安靜的坐在了床上,默默想著:"或許,這倒是個讓我看看胡家底子的機會"山野精怪討封,在這世道并不罕見,但細究起來,便會覺得其中有些神秘而古怪的部分。敕封,那本是皇帝的權(quán)力,一道旨下,山野精怪,便成了可以受香火的正神,但即使是皇帝,也不是自己說封就封,他是代表這天下封的。而自己若去給人封正,那是自己封的,還是代表了胡家封的這種事自己已經(jīng)問過了張阿姑,她說這不是壞事,反而能積陰德,但也會沾因果,有的封正之后,山精野怪,會護佑自家子孫,帶來幾世的富貴,也有反而招禍,降臨了無形兇險災(zāi)厄的。所以,胡麻也要考慮清楚,做這件事的后果與風(fēng)險。白葡萄酒小姐找自己封正,只說二鍋頭與地瓜燒不靠譜,但原因真就這么簡單默默梳理了半晌,他心里也清晰了起來。再度進了本命靈廟之中,然后手按在了香爐之上,帶著些許期待,低聲的呼喚了起來:"二鍋頭老兄,老白干呼叫,在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