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青心頭一凜。
知道前妻的病情,他已經托人打聽,但是想不到這么快就聽到不好的消息,他連忙問兒子細節(jié)情況,孟浩宇帶著哭聲說了病情,最后說道:“昨晚媽媽做夢都在叫著你的名字?!?
孟柏青和前妻離婚,沒有原則性的問題,就是太忙了忽略了家庭。
他們有過美好的青春。
這個時候,無論是對兒子的憐惜還是男人的責任他都得趕到新加坡一趟,當然,他覺得這事兒對陳九月挺不公平的,畢竟再有一個多月他們就結婚了。
開口時,孟柏青十分艱難,但陳九月很理解他。
她不喜歡說煽情的話,她只是輕握住他的手掌,輕聲說道:“讓秘書給你安排專機吧,這個時候她和孩子都需要你。”
她聽過那個病的科譜,很嚴重,全球治愈的可能性都很少。
孟柏青喉結微微滾動,他說一周后就回來,他說不會耽誤他們結婚,他說在他的心里陳九月很重要……
陳九月微微一笑。
孟柏青離開了,他離開的時候甚至來不及換下那件嶄新的西褲和風琴襯衣,而婚紗店是有規(guī)定的,最后陳九月刷了26萬買下了那套衣服。
沒有了新郎官,陳九月自然不會在店里久待,她花了一個小時換下衣服加上卸妝,等她走出店里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她想起隔壁的季群和小麥。
那輛黑色賓利,仍停在門口,在暮色里散著高貴的流光。
陳九月不打算去找他們。
她想在夜晚獨自走一段路,但是她才舉步那輛賓利的車門就打開了,接著駕駛室的方向傳來季群慵懶的聲音:“上車。”
陳九月嚇了一跳。
她不想跟季群有糾纏,但是后座的小麥軟乎乎甜絲絲地喚了他一聲:“媽媽?!?
陳九月再不想,也要顧及孩子的心情,她思索了一下還是上車了。
前頭遞過來一個漢堡,牛肉夾層,無比巨大。
陳九月接過來,蠻無語的,半天未動。
季群挺毒舌地說:“放心一個漢堡不會讓你穿不上婚紗的!不過說起來,那個姓孟的怎么先走了?沒有結婚就給你戴上綠帽子了?”
陳九月用力咬了一口漢堡,冷笑:“你管得真寬?!?
季群在后視鏡里望著她,目光深深,像是在打量一般。
一會兒,他輕踩油門沿著落日的方向駛去,天邊剩下最后一絲彤云,淡淡的淺紫夾在黑暗之中,絢麗多姿。
車開得很慢,像是刻意為之,小麥在車后座唱著五音不全的兒歌。
駕駛座,英挺的男人握著方向盤,神態(tài)淺淡。
陳九月咬著漢堡——
這一刻,家庭的樣子有了具象,但是她一絲一毫不敢往深處想,只悶著聲音問他:“你開車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