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人的兒子在私塾讀書,她就說私塾不好,還是得去書院讀書,像她家兒子怎么怎么樣……
反正就要顯得她家能耐,她兒子讀的書院能耐。
現(xiàn)在村里有人去不收束脩的書院讀書了,她就又踩不收束脩的書院不好了,總之就她家兒子讀的書院最好就對了。
一個見過世面,也讀過一兩年書的老者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夏氏道:“夏氏你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這君子六藝怎么能是旁門左道呢!君子六藝,君子六藝,顧名思義便是君子應(yīng)該具備的藝能,這是連天子從小學(xué)習(xí)的東西?!崩险哒f著還對著天拱了拱手。
“我沒讀過書我都曉得,君子六藝是好的,也不是尋常人能學(xué)的。人家縣主辦了書院,讓咱們尋常人家的孩子,也能學(xué)習(xí)這些東西,真不知道有些人是咋想的,還說是旁門左道?!?
“就是,敢情她家兒子不學(xué)的東西就都是旁門左道唄?!?
不少人都受夠了夏氏的炫耀,今日有了機(jī)會自然是要諷刺她兩句的。
“夏氏?!卑仓灸棠炭粗氖系?,“你要覺得你兒子出息,你兒子讀的書院好沒什么不可以的,但是你不能為了抬高你兒子,顯得你家能耐,就貶低別人,更不能貶低咱們的縣主辦的書院?!?
“就是……”眾人紛紛附和,覺得安志奶奶說得太對了。
“縣主的書院是很好的,先生們教得也好。”村里專門種藥材賣的魏老九道,“上次收藥材的人來了,我本想去請村長幫我算賬,免得收藥材的人又坑我。但村長不在,安志放假正好在家,說他們書院也叫過算學(xué),他可以幫我算。村長不在別人也沒法幫我算,我就讓安志跟我去了?!?
“你們猜怎么著?”
“怎么著?”眾人好奇地問。
魏老九道:“安志連算盤都沒用,直接口算就把價錢給我算出來了,跟收藥材的人用算盤撥出來的數(shù)一模一樣。”
“嚯……”
魏老九看著夏氏道:“我前年請你家大郎去幫我算的時候,你家大郎可還是用算盤算的呢!”
下之意,安志算學(xué)比魏家大郎厲害,也是育才書院教得好。
安志奶奶得意地?fù)P了揚(yáng)下巴。
“安志可真厲害呢,等我家小四子再大點(diǎn)兒,我也要把他送去育才書院讀書。且不說能不能考科舉,學(xué)了這不用算盤就能口算的本事,大了當(dāng)個賬房先生也是好的?!?
“這話沒錯,我都后悔沒把我家大竹送去育才書院了,還是讀兩年書,能寫能算的好,出去闖蕩也不容易被騙?!?
“你們只有等明年了哦,我聽說是一年招一次生?!?
“哎,是我把大竹耽誤了,明年定送他去?!?
大家把話題都轉(zhuǎn)移到送孩子去育才書院讀書上了,沒注意夏氏已經(jīng)悄悄離開,回家去了。
等她們聊完,夏氏早就不在了,她家的院門也緊閉著。
安志奶奶對著夏氏家的大門啐了一口,同大家散了,回家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