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他死了,又是死在厲元朗強大氣場之下,這也給我們留下巨大可操作空間。”
商娟仍然一頭霧水,“爸,這些話我都知道,您就告訴我,為什么不針對厲元朗?”
商廣信冷笑道:“很簡單,厲元朗是南州省委書記,僅憑這件事就把他搞倒,基本上不大可能?!?
“官職做到省委書記的人,哪個背后沒有強力支持?”
“更何況,厲元朗的前岳父是陸臨松,妹夫又是老王家的人,據(jù)說,他深受馮滔同志欣賞,早就作為后備干部培養(yǎng)?!?
“所以說,我們做的每件事,不是要和厲元朗撕破臉,而是趁此機會,讓厲元朗心存愧疚,從而和我們家深度綁定。”
“你的兩個哥哥長期從商,章遠這些年的屁股干不干凈,你比我清楚。要是把厲元朗逼急眼了,將這些事翻騰出來,咱們家沒好果子吃。”
“我們提出那四條,最重要的就是不希望厲元朗秋后算賬。和你說句心里話,我們家經不起調查,查的話,指定冒膿。”
商娟的眼珠轉了轉,好一會兒才豁然開朗。
原來還有這么多深奧的道理。
可她又不懂了,“爸,既然這樣,我們應該和厲元朗好好談,何必逼他呢?”
“小娟啊,你怎么又糊涂了呢?”
商廣信無奈,值得亮出他的底牌。
“我們逼他,是讓他看到我們的態(tài)度和決心。只有這樣,厲元朗才會重視我們的訴求,才會認真考慮和我們達成某種默契。”
“你想啊,如果我們低聲下氣地去求他,他反而會看輕我們,覺得我們好欺負,到時候,別說那四條了,恐怕連一條都實現(xiàn)不了?!?
“而且,我們這樣做,也是給外界一個信號,我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們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
“這樣,那些想趁機落井下石的人,也會有所顧忌。所以,小娟,你一定要按照我的計劃行事,不要自作主張,明白了嗎?”商廣信語重心長地說道。
“哦?!鄙叹觐l頻點頭,終于解開心里的疑團了。
稍作沉吟,她又問:“爸,您和王省長談的怎么樣?”
“還能怎樣?王善坊就是輔助作用。他絕不可能為了咱們,和厲元朗翻臉。”
商廣信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王善坊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該站在哪邊。厲元朗在南州的根基深厚,不是輕易能動搖的。他答應幫我遞個話,探探厲元朗的口風,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小娟,你別把希望全寄托在王善坊身上,關鍵還是得靠我們自己。”
“況且,王善坊才來南州沒多久,頭上的‘代’字還沒取消,他怎會和厲元朗鬧出不愉快?!?
“他之所以同意幫咱們,一個是礙于情面,另一個,也想趁著機會,在厲元朗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你沒注意嗎,肖路遠揪著程景尚不放,這其實是王善坊在向厲元朗示強的一種手段。”
“他通過打壓程景尚,間接向厲元朗表明自己的立場,那就是他不會盲目跟風,也不會輕易被他人左右,而是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
“王善坊這是在告訴厲元朗,他雖初來乍到,但也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他有自己的力量和立場。”
“不過,這也只是他的一種姿態(tài),真要讓他和厲元朗正面沖突,他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小娟,我們還是要把重心放在自己的計劃上,別被這些外界的因素干擾了?!?
聽了商廣信的這番分析,商娟心里有了底。
可也頭大如斗。
“當官太難了,竟是些彎彎繞,沒勁!”
嘴上這么說,但她深知父親老謀深算,在官場沉浮多年,看問題的眼光獨到且長遠。
自己雖然身處體制內,卻因缺乏歷練和格局,遠不及父親看得透徹。她暗自慶幸有父親在背后出謀劃策,否則僅憑自己,恐怕早就亂了陣腳。
商娟定了定神,對商廣信保證道:“爸,我明白了。我會按照您的計劃,繼續(xù)給程景尚施壓,但也會把握好分寸,不把厲元朗牽扯進來。您放心,我不會再自作主張了?!?
商廣信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小娟,你要記住,我們現(xiàn)在的每一步,都是在為家族的未來鋪路?!?
“章遠的死雖然是個意外,但也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只要我們利用好這個機會,就能讓家族更上一層樓?!?
“可是,爸,如果厲元朗真的不買賬,我們該怎么辦?”商娟還是有些擔憂。a